一番交流消解了部分心中郁结,但是血海深仇是客观存在,不会因为交了几个好朋友就可以放下,所以,交流完毕之后,夏雪宜直接提出了告辞。
他也不是迂腐拘礼之辈,留就留,走就走,豪迈洒脱。
“兄长且慢,萍水相逢,一见如故,今日暂别,小弟有一礼物送上,小弟曾学过几日相书,兄长眉目之间满是愁绪,身上杀气凛然,显然有血海深仇在身,别的小弟不便搅扰,带着这个,关键时刻会有用的。”
夏雪宜要走,谁也拦不住,高淼也不阻拦,只是可惜这等武学高人,痴情男子被那乌哈克和温老大暗算,所以还是给他一个救命符,当然,温家之战,高淼肯定也要参与一番,到时候,就看是谁的算计深了。
“好,我就收下这东西,各位,有缘再会。”夏雪宜也不托词,接过高淼的盒子,转身离开。
此时天光大亮,众人也起身离开木屋,阿九走在最后,不小心碰了门槛一下,然后,整间木屋轰然破碎,碎块最大的也不足三寸,把阿九搞了一个灰头土脸。
“这怎么回事啊!难道本女侠神功大成,天下无敌了。”阿九也不生气,反而脑洞大开胡思乱想。
高淼一步跨到阿九身前,一个脑崩儿弹向阿九脑门儿,阿九闪了几次,但是哪里闪得过高淼这一下,只能“哎呦”一声捂着额头,一脸残念的看着高淼。
“这位神功大成天下无敌的女侠,怎么连这脑瓜崩儿都闪不过去啊。”高淼笑着打趣阿九,随后,众人都笑了起来。
陈圆圆最为温和,知性,过来安抚住想要闹腾的阿九,柔声说道:“论武一夜,我们六人真气互相交锋,整间木屋的结构早就被破坏了,莫说是你踢门槛那一下,就算是风吹的大了,鸟多落上去几只,这木屋也会碎的,好了,还是去洗一下吧,你这金枝玉叶如今都变成小土猴儿了。”
“你们早就知道了。”阿九立刻发现了其中问题。
“是啊!”高淼忍着笑,貌似严肃的回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都欺负我,哼!”阿九娇嗔。
“好了好了,我先带你去清洗一下,回来再找他们算账,可好。”陈圆圆拉过阿九,开始哄孩子。
陈圆圆并不比阿九大几岁,但是温柔知性,贤妻良母范十足,阿九不由自主就听了陈圆圆的话,和她走向一旁的小溪。
“贤弟,那位大哥,他说他叫夏雪宜,而且还有这一身武功,难道他就是金蛇郎君。”
陈圆圆龙儿阿九去小溪边洗漱打扮,高淼和袁承志不便一起去,暂留在这里,好好谈论一番这一夜的事情。
“是啊!他就是金蛇郎君,兄长可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高淼反问道。
“夏家村啊,门口的破牌子上面写着,而且已经破败十来年了,对了,他说自己十年没有这么快活过了,难道他是夏家村的人,当年夏家村生变,惨遭屠戮,他是其中侥幸生还的?
他身上杀气和邪气压都压不住,明明内力深厚但是满面愁苦不见笑容,而且,金蛇郎君这几年只找温家的麻烦,难道这夏家村的事,是温家干的?”
袁承志的智慧也不是盖的,把所有的线索结合起来,很快就想出来了一个明确的推理。
“你还忘了一件事。”高淼看袁承志心里已经把温老大当成坏人,心下暗乐。
“什么?”袁承志对于高淼的才华还是很佩服的,不由得一愣。
“温老大续弦就是在十年前,还记得金蛇郎君听我吟诵江城子时候的脸色么?这叫共情,诗歌描述的情景和他的经历吻合之处多不胜数。当然,这只是个推测,一点隐约的感觉,当不得真。”高淼小心翼翼的剧透,剧透一时爽,但是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最后出了麻烦,苦果只能自己生吞了。
“这……兄弟你这假设可真是胆大包天啊!”袁承志被高淼的这一个剧透震惊的目瞪口呆,虽然暂时还不怎么相信这种隐约的感觉,但是心里已经埋下了种子。
很快,三女洗漱完毕,阿九也清理了满头灰尘,换了一身衣服,龙儿还顺手打了几只野鸡准备烤了做早饭,看到三女回来,高淼袁承志这才去河边洗漱。
吃过早饭,五人决定分头行动,高淼带着陈圆圆龙儿暗中查证,袁承志带着阿九以华山派弟子,七省武林盟主的身份拜访温家,一明一暗,齐头并进,高淼在袁承志面前连续用各种猜测给温老大泼脏水,在袁承志的潜意识里面,已经不怎么信任温老大了。
尤其是遭遇夏雪宜,更是让袁承志对于温老大的信任降到了冰点,没有了那莫名其妙的信任,袁承志也发现了温老大的各种疑点,对于高淼的猜测也越来越觉得准确。
人非圣贤,个人好恶完全会影响到判断和行为,疑邻窃斧,无人能够免俗。
即便是萧峰萧大王,也会犯这种错误,他潜意识里认定阿朱的易容术没有问题,康敏没有识破阿朱假扮的白世镜,于是也就认定康敏说的带头大哥是段正淳是正确的。
明明小镜湖住所里面,就摆着段正淳的字画,一看就知道笔迹不一样,明明段正淳才四十多岁,三十年前才十几岁,中原武林人士怎么可能对一个大理的十几岁的武功不怎么样的普通皇子俯首帖耳,这些他都忽略了。
最终塞上牛羊空许约,不过是萧峰被仇恨蒙蔽做出误判的代价。
你看一个人顺眼,那就什么都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