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乱,城上城下乱,镇守太监的行辕也是一团乱。整个杭州城的大小官员都挤到这里来,都想让镇守太监拿个主意,都想得到他这里的庇护,毕竟刚才开过来500士兵,还有整个杭州城的锦衣卫一个千户的一千番子,这里的防守暂时看是非常严密的。
镇守太监这时候面色上依旧淡定从容,但内心里已经要崩溃了。
看着眼前浙江省这三大巨头,尤其是那个掌管军事的督指挥使更像一条赖皮狗一样,腆着个大肚子,满脑子都是冷汗,缩在角落里,根本就不敢出头露面。而布政使更是惊慌失措,正在督指挥使面前像训狗一样大声的咆哮呵斥。那个督指挥使就只有唯唯诺诺,擦冷汗的份儿了。“这都是嘉兴府海宁卫等做事不利,没能阻挡住倭寇顺着钱塘江口逆流而上,才有现在的祸乱。”
布政使这个气啊:“那难道嘉兴的海宁等四卫十五所军事就不在你的管辖之下吗?你平时是怎么训练士兵的?占据着要害地位,竟然连一群小小的倭寇你都抵挡不住,你就是一个废物。”
“是是是,我就是一个废物,我就是一个废物。”然后就一脸哀怨,看着继续对自己咆哮怒吼的布政使大人,那意思非常明显,我已经承认我是废物了,你还跟我这个废物较什么真啊。于是两个人就在那里继续纠缠不清,其实是为了躲避镇守太监的询问。
而上次兵变的时候,表现的沉稳干练的知府现在也是一问三不知,根本就没有任何主意,这与以往判若两人。难道水土不服还没适应?不能啊,这杭州县衙离这知府衙门不过是三条街啊,这差距就怎么这么大了呢?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不能总这么乱下去。”镇守太监语气略微有点急躁,这多少透露出他内心的焦急。
“属下已经责成府衙采取紧急措施。”布政使看着新任知府:“你都有了什么处置?”
新任知府就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手下已经折成杭州知县紧急办理了。杭州知县,你是怎么处置的?”
杭州知县就胸有成竹的回答:“得到上宪的指派,属下紧急动员起来,首先在杭州城内签丁,属下管辖的地区共签丁5000,其如外城地区也同样行动,据属下所知和山县人口比属下的还多,不知道签丁多少。”
大家都是同朝为官,一个级别,守望相助还是必须的,所以这个钱塘知县早早的就将自己的办法通知了和山知县。
知府就看向了和山县:
和山县赶紧上前“本县上下同心,共计签丁两万五千,这样,两县合计签丁3万。”
这个数字一出,大堂里所有的官员一起出了口气,由于人员众多,这一起长出一口气,声音混合在一起,倒是非常壮观。
3万人其实已经不少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乌合之众,但有总比没有强吧。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举措?”
这个县令就悄悄的瞄了一眼知府,自己新来乍到,可不能做得太过抢眼,否则未来就得罪了上司,将来就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了。
知府就跺跺脚:“有话就说,错了我给你担着。”其实这话就是自己没有办法,让下属出来,搪塞一下上面。所谓有什么错他给他担着,不过是一句冠冕堂皇的废话,真要是错了,担了这个责任的一定是他的下属,这就是官场。
“我也知道这些签丁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属下没有来得及向上宪请示,就擅自做主,向城里的大户是什么摊派了些捐输,允诺那些签丁,只要接受上城,先给二两银子的安家,然后每守城一日,再给100钱的工钱,每日管吃管喝,战死战伤有抚恤。”
和山县令也唯唯诺诺的说自己也这么办了。
知府就再次来了精神:“这个办法不错,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里一定会出现许多勇士的。”
县令就苦着脸上前一步:“不过属下和同僚和山县令,募集的捐输不过区区10万多两,3万多签丁所需的钱粮数目极大,这缺口——”
和山知县也附和:“是啊,是啊,这钱粮缺口极大啊。”两个人合计捐输钱粮物资足有七八十万,但这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十万,可见捐输之难啊。
知府就不再接口,而是转脸望向了布政使。布政使掌握着番库,当然有钱。不过这些钱,在秋末的时候要解送京城的,自己可绝对不敢乱动一分一文,如果数目达不到,自己就要丢官罢职,九千岁在钱粮上,绝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这个责任实在是太大,于是就将目光又望向了镇守太监。
镇守太监也想再望向上面,可惜,在这浙江省,自己算是实际上最大的了,没有人再能替自己决断了。
沉思了一阵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敞开番库支应钱粮,先把眼前这一关度过去,至于将来向上面押解税款钱粮的缺额,只有自己去和九千岁解释。虽然九千岁对钱粮盯得非常紧,但实际情况就在这里摆着,自己苦苦哀求一下,最终不过是降级,总比丢了杭州城的死罪要强上许多吧。
于是对布政使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你现在就打开番库支应守城所需。”
布政使闻听当时眼睛一亮,自己的机会来了,不但可以在里面悄悄的下手,更主要的是可以通过这件事,把今年完不成的税收任务用虚名给补上。
“所有的支出,必须都经过我的同意,有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