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这个等级的教员,那点工资,买酒喝就没剩多少了,更别说吃牛肉了。”杨市耸耸肩,喝了那么多酒,他脸上竟然看不出任何异常,像是喝水一样。
杨市拿起筷子尝了尝许云深点的口水鸡,感觉嘴中香辣并存,与鸡肉的纤维一样的口感糅合在一起,风味十足,而酱汁则为它们锦上添花,咸淡适中,还有微微的甜味提鲜。
“不错。”杨市放下筷子,依旧吃起牛肉。
许云深不禁道:“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吃牛肉?”
“因为,我每逢杀人前就要吃牛肉吃到饱。”
“嗯?”
许云深警觉地站起来,盯着他。
“……放心,不是杀你,我还是懂得知恩图报的。坐下吧。”杨市翻个白眼。
许云深松了口气,现在的他,如非必要,还是不想动手暴露实力的。他问道:“要去杀谁?还有,说这么多,你还没介绍过自己呢,我只知道你姓杨。”
杨市的手僵在那,充满疑惑地看着许云深,道:“原来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我说了那么多,猜也能猜出来了吧。”
“我……不大关心朝政。”许云深摸摸脑袋。
“哈哈哈,好,好一个不问朝政。有底气!”杨市笑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杨名市,曾任开王程屠军中左将,位居一人之下。程屠离军之后,曾统率唐国大军打到蛮族大城。”
原来是他!许云深发怔。
“至于我要去杀谁,这里人多耳杂,就不说了。”杨市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递给许云深。
许云深接过,打开,见纸已经被摩挲的皱软,上面写着一排陌生的人名。有一个他认识,是吴家家主:吴一元。
“这是我半年来思索的结果,他们每个人都与将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帮我转交给武平天那小子就行,这其中,不便牵扯你进来。”
许云深点点头。
“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哦对,你请了我一顿饭,我也得还你点东西。”杨市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属正方体。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它在触水之后会通体变透明,中间会有一团火一样的东西。我也曾尝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打不开,也没人知道它是什么。这么神奇,应该很珍贵,不过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就把它送你了。无聊时泡水里看着玩吧……”
许云深哭笑不得地接过这个正方体,举起端详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东西,用力捏了捏,只觉得坚固无比,无法撼动。
“好了,就这样,永别了。”杨市挥挥手,出了酒楼。
许云深沉默着看着他走出去。
杨市这一行,不知道是否能成功。许云深只知道,又要有一件惊动世人的事情发生了。
他默默地吃着剩下的菜,仿佛体会到了刚刚杨市心中的郁结之气,一口酒下去,那些气都燃烧了起来,想要发泄。
轰隆——轰隆——
隐约雷鸣。
“嚯,冬雷,可真稀罕。”在帮许云深收着桌子的小二感叹道。
许云深手中把玩着那个方块,问道:“有什么说法么?”
“冬雷震震,十栏九空。”小二手颤了下,“据说会很冷……”
“你经历过?”
“我听我爷爷说过,那时候全家冻死了五个人。”
“抱歉。”
这么冷的么,许云深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
徐玉京现在正搓着手,站在太子府的外面等待召见。
轰隆地一声,惊了她一下。
“进去吧。”
“是。”
徐玉京低着臻首,神色恭敬地跟在侍从后面。
她是关内道一大门派,玄武门的精英子弟。同时还有另一层身份,是陈言的死士。她从小即被玄武门收养,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想要活着,就只能做这个高危险的职业,她也别无选择。
徐玉京进入了陈言常用的办公房间,里面光线有些昏暗,装修主色调是冷色,让她感觉有些冷。
“他最近如何?”陈言问。
徐玉京回答:“一切照常。”
“继续暗中保护,有事向我禀报。”陈言挥挥手,让她下去。
徐玉京突然想起什么,踌躇道:“不知殿下是否知道…他最近与吴家对上了。”
“嗯?”陈言轻咦一声,声音有些冰冷低沉,“先前为何不说?”
徐玉京连忙道:“我原以为殿下神通广大,已经知晓了这事,所以就——”
“我又不在修行院修行,所有有关他的信息都来源于你,你这是在嘲笑我么?”陈言身子往前探,看着她。
“没有,在下不敢。”徐玉京身伏在地上。
陈言笑了两声,道:“下去吧,自己领个乙级刑。以后不要擅作主张了。”
“是……属下告退。”徐玉京低着头,退了出去。
陈言对犯错的属下有一套刑罚,甲级最高最严厉,丙级最低最宽松——只对活人来说。
此番徐玉京擅作主张瞒了如此重要的信息,让陈言有些动怒。
陈言微微闭目,心道:“忘了问详细情况了……”
“徐玉京领刑没有?”陈言眼皮子一抬,问道。
旁边的属下隐在黑暗中,出去问了一声,然后回来回答:“刚开始。”
“停了吧,把她带回来。”陈言有些烦心。
片刻后徐玉京被带进来,背上有几道荆棘鞭子抽的痕迹。
她面色发白,显然是背部的伤口与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