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痛地捂住肚子,看清眼前的场景才恢复了神志。
“你、你是苏惑?”
“你认识我?”苏惑伸手将他拉起来:“就这点胆量,还来参加中期考核?”
“不是这样的。”他低着头,小声嘀咕道。
“那是哪样?”
“是我哥,我和我哥组队杀兽人,可是兽人的速度很快,我们怎么都捉不到。我哥他着急了,然后把我打晕。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兽人抓着跑了很长一段路程,自己身在何处完全不知道。”
“你哥打晕你做什么?清醒的时候都伤不了兽人,难道晕了能伤到?”
“不是,不是这样的。”他说着说着,莫名其妙哭了起来:“我哥他从小鬼点子很多,胜负欲也很强。”
“所以,你怀疑你哥想要置你于死地?”
“只要过了中期考核,我们就能留在特训部。”他不想怀疑,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瑞泽。”
“你哥呢?”
“瑞鑫。”
苏惑冷哼了一声,好一个自相残杀,连亲弟弟都不放过。不能学学人家楚菲吗?弟弟不见了,千里迢迢来到s区看他。人与人之间果然是有差别的,瑞鑫那种人怎么比得上楚菲。
苏惑看着周围被杀死的兽人:“如果你把这些兽人的尸体带回去的话,能成功晋级吗?”
“这么多?”
“瑞泽,记住了。”
“嗯?”瑞泽抬起头,看着眼神坚毅的苏惑,恍然间,觉得她头盔上的雪格外的美。跟在她的身边,总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劫后余生,拜她所赐。
“弱小的人只有被踩在脚下的份,弱小的人只配当兽人的食物。我能帮你这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遇险,你要怎么办?平时教官教的那些,你都忘到脑后了吗?”
“我被打晕了。”
“就算身在困境中,也不要放弃抗争,更不要慌乱,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
“你身上穿着保护服,就算你被兽人们围住,你还有机会逃脱。就要看,你能不能在保护服为你争取的时间里逃脱了。”
“我记住了。”瑞泽咬了咬牙:“哭确实不管用!”
“兽人们的意识微弱,不会可怜你,别傻了。”苏惑调侃道。
“你嘲笑我?”
“我嘲笑的就是你。”
两人在荒原上坐了许久,苏惑从包里取出绳索,捆住兽人们的脚,一个接着一个,之后将绳索递到瑞泽身上:“试试看,能不能拉动。”
瑞泽兴致勃勃地接过,使劲一拽,地上的兽人纹丝不动。
“没出息。”苏惑嗤笑了一声。
瑞泽不服气地回过头,数了数绳上的兽人,足足五个:“苏惑,五个兽人,它们的体重和人类差不多,我能一口气拉五个?”
“那你扔了吧!”
“不可能。”瑞泽将绳索攥紧:“我只要把它们都拖回去,我就一定能过关。”
“好啊!拭目以待,不过我要提醒你,这里距离营区可不近。”
“我能行。”得到这五具尸体,已经是托了苏惑的福,不管路途有多遥远,他一定要把它们拖回去。
苏惑也不急,看着他用力地拽着绳索。雪越下越大,荒原上已经白茫茫一片,兽人们逐渐被冰雪覆盖,瑞泽的力气逐渐被消耗,脚踩在雪地上,一步一个大坑,寸步难行。
“要不要我帮你?”
“帮什么帮?你一个女孩子就歇着吧!”瑞泽喘了一口粗气,放出豪言壮志。
“我没记错的话,刚才有人在我面前哭。”
“生死关头,不能哭一哭吗?”虽是这样反驳,瑞泽已经窘得无地自容。
“那好,我就跟在你身后。”
“嗯嗯。”瑞泽点了点头:“注意观察四周,小心兽人偷袭。”
“我办事,你放心。”
“你说,这么冷的天,兽人为什么不回家歇着?”
苏惑被瑞泽的话逗笑:“兽人感受不到冷暖,春夏秋冬对它们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再说了,兽人哪还有什么家啊!”
不是没有,是苏惑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它们感受不到冷暖?”
“我说是它们亲口告诉我的,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以为我好骗是吗?”瑞泽吃力地拉着绳索,还不忘陪她聊天。
苏惑说的是事实,可惜没人相信。她百无聊赖地跟在瑞泽身后,脚踩着皑皑白雪,两人一时无话。她便把精力放在聆听着风雪的声音上。
远处传来模糊的呼喊声,被风雪声一搅和,更听不真切了。
声音由远及近,由模糊变得清晰:“瑞泽,瑞泽,你在哪里?”
“瑞泽,你哥来找你了。”苏惑听到瑞泽的名字,心里一喜,上前拽了拽正埋头往前行走的人:“别把人想得这么坏,或许是你哥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
瑞泽放下绳索,转头朝苏惑笑了笑。看得出来,他听到这个声音也很开心。或许是累了,他放下绳索,站在原地咧嘴笑着,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举手在冰冷的空气中胡乱挥舞:“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白雪覆盖了荒原原本的红棕色,也把原来的恶臭味掩盖。瑞泽回应之后,再没听到喊声。没过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风中走出来,一身黑色的羽绒服在白雪中显得格外显眼。
苏惑看清来人,顿时皱起了眉头。瑞泽看清来人,心情一阵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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