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卢旭阳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然后说:“你那说的是指有门派传承,起码是有师傅的人。特勤分队的大多没有,都是自学成才。怎么叫自学成才?”
唉——,卢旭阳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拿起酒杯,也不敬人,自顾自的一口干了。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又叹了一口气才说:“有门派传承或者世家,这些人不愿意加入特勤组,这个你是知道的。
一些出名的修为比较高的散修也不愿意加入特勤组,这个你也知道。特勤组没有新生力量来源,就只能自己培养。怎么培养?老莫只能组织内部一些已经筑基的同志,大家合作编写了一本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里确实连同如何筑基都一起介绍了。可是,秋生,你知道,老莫这些人自己都是半桶水。照着他们编写的小册子练,能够开光都已经了不起,很多的同志连光都开不了。
所以呢,实际上呢,我们这些人都等于是老莫的徒弟。只是我们毕竟都是组织同志,特勤组又是国家机构,大家都以同志相待罢了。”
张秋生心是很软的,看着卢旭阳说得这样可怜实在不忍心。向卢旭阳保证,李满屯与孙不武来了一定帮他说说。
喝完酒张秋生就回麒林了。既然不用上班,干嘛要待在这儿?一星期来那么一次两次就行了。
诸东升坐不住了。惩治一个人,目的是要看他难受。如果被惩治的人不难受,那么领导就难受。
建委曾经有十一个副主任。这个不能怪段山的组织部门乱来。九十年代中期机构改革时,将原本建委口的什么建工局、建材局全撤了。这些被撤机构的在编人员是分流,正处级的分流到其他地方,而副处级的一般就合并到了建委。
诸东升对这些合并过来的副主任采取各种方法打压,其中就包括将人吊起来,就是不安排具体工作,让人郁闷到死,赶紧的自己想办法找出路。也有的副主任受不了诸东升的一手遮天,与其大吵后而调离。
还有两个副主任年纪大了,选择逆来顺受,默默地熬年龄等着退休。即使这样,他们也每天照常来上班,坐老干室里看报纸,见到诸东升还客客气气。
所有这些诸东升都经历过,最后也都是他赢了。唯独张秋生这一套,对领导一点都不客气,干脆就不来上班。你还说不出他什么错,是你自己不安排他工作,连办公室都没分配。
绝不能让张秋生太快活了,必须要他来上班来工作。这是诸东升越来越强烈的想法。他让尹来宝找张秋生,必须尽快来单位上班,有工作要他干。
尹来宝就开始抓瞎,上哪儿找张秋生去?不知道他住哪儿,也不知道他电话号码。但是,诸主任的指示必须立即办到,这是他这个办公室主任的职责所在。
中层干部的惯用伎俩就是上欺下压,尹来宝让全办公室的人都去找,必须在下班前将张秋生找回来。
找,上哪儿找?尹来宝的头痛转移到下面同志身上。在领导大搞一言堂的单位,下级对领导的指示是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
下级也有下级的办法,那就是糊弄领导。没办法,不糊弄不行,这个不属于阳奉阴违,或者说也只有阳奉阴违。
建委办公室的人听到尹主任的指示立即就出门。是不是去找张秋生?没有,一点线索都没有上哪儿找去?大家出了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有的去菜市场买菜,有的回家洗衣,有的在大街上瞎晃荡。
大约快下班时大家都回来了。一个个向尹主任汇报:“我将全市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没找着。”“我去派出所打听了,全市叫张秋生的一共有一百五十八个。其中三十岁以上的有一百零五个,二十岁以下的有二十一个,剩下的三十二个中有两个是女的。再剩下的三十个中,干部身份的只有五个,但没有一个是我们委的张秋生。”
其他同志也各有各的说法。尹来宝明知这些人是在糊弄,他也不说破,这些糊弄领导的话很不错,可以借着去糊弄诸大主任。尹来宝对诸主任是忠心耿耿的,但有时不得不这样。
还好,张秋生也不是完全不上班。成天待在麒林,家里人肯定要问他怎么回事,肯定要说他工作不认真。所以隔个几天还是要来段山一趟,来了段山也难免要到建委照个面。
尹来宝见着张秋生像见着亲人解放军,一把抓住他说:“张主任,你可来了。诸主任找你,快快去吧。”
老诸找我?他看见我就生气,干嘛要找我?张秋生怪话连篇:“其实吧,我看见他也恶心,就吃不下饭。所以呢,我与他相互不见面是最好。”
这种话在段山建委属于大逆不道,要犯大忌讳,要引起诸大主任的雷霆之怒。尹来宝不敢接这话茬,赶紧地催张秋生去诸主任办公室。
诸东升的大板桌前明明有张椅子,是专门给前来请示工作的人坐的。张秋生不坐那椅子,擅自坐到沙发上。屁股刚刚沾沙发,又立马爬起来,摸出茶杯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重新回沙发上坐下,自顾自的喝茶抽烟。
这就是一副完全不打诸东升米的架式。诸东升气得心跳加快,这个张秋生是什么物种?有这么不想好的吗?不知道与一把手搞好关系很重要吗?
张秋生像是听到诸东升内心的呐喊,嘬着嘴喝了一口茶后说:“老诸啊,你心里肯定在想,张秋生刚刚参加工作,难道没人教他要与领导搞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