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虽然漫山遍野无边无际,但张秋生只开辟一条能容一人通过的小路并不难。
说不难只是理论上的,实际上却非常难。这些荆条被割倒后,还没容三人都通过,立即就地复活。害的张秋生往往要回头重割。
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虽然有镰刀在前面开路,也还免不了偶而会被荆条抽着,疼得全身抽搐心悸气短。
张秋生改变战术,每割下一片荆条就立即收进手套,我让你无可复活。速度快了起来。
为了保持体力,张秋生与姐姐交替收荆条。只能与姐姐交替,后面的李翠兰就来不及了。
已经能看到地狱入口,甚至对面那崎岖的已经肯定是通往天堂的小路都可以看见。
三人都振奋起来,信心倍增速度更快。距出口约一箭之遥的地方,张秋生看见荆棘丛中有一金色东西,像是一个锤子。用手套收却收不起来。
手套收不起来的东西,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它的体积大于手套空间;二是它的法力大于手套。
这到底是什么?身形高大如山,弯腰捡这么个小东西太不方便。有时间一定要来看看。现在得赶快冲出地狱入口。
现在算明白了一个真理,通往天堂的路崎岖而又坎坷,而通往地狱的路却铺满了鲜花与美酒。
三人出了地狱口,没顾得休息,立即向天堂之路奔去。也许稍一懈怠,从此就再也见不到爷爷奶奶了。
狭窄的羊肠小道,布满坚硬的沙砾,稍不留神就会跌倒。三人跌倒了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
这样的路,爷爷奶奶一定比我们更艰辛,速度一定比我们更慢。三人咬紧牙关,跌跌撞撞拼命前行。
又进入荆棘丛。荆条打在身上依旧疼痛无比,依旧让人痉挛抽搐。但与地狱之路上的荆棘相比,天堂之路上的荆条打在身上不同。它每抽打一次,在疼痛之后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快感,一种赎罪的快感。
三人在荆棘中挣扎着向前,一直向前。任凭荆条的抽打,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或跑、或爬、或滚。
穿过了荆棘区,三人正准备加速奔跑,突然又一齐住停住。经历过天劫的他们,现在又感应到了那种压迫。
是真真切切的天劫感应,虽然没有北冰洋畔那样不见天日。这儿没日月没星辰,但天劫照样有。
张秋生简单说了两个字:“倒转!”然后他头顶就出现一块黑云,如同北冰洋那儿一样。在这灰蒙蒙一片的空间,这块黑云很是诡异。
而三块黑云一齐出现就更加诡异。三块黑云如同三面盾牌挡在头顶,在倒转吞噬仙诀下,三块黑云越来越厚,越来越坚实。
天劫没等三人准备充分就来了。巨大的霹雳,与蟒蛇一样扭曲着粗壮身子的闪电劈在三人头顶。
太极盘出现了,化做太极球,破碎,新的太极盘出现。如此反复,就与在北冰洋畔一样。
所不同的是,这儿的劫雷不讲阵法。或者说西方的阵法与东方的不同。西方的阵法讲究集团优势,无数的漫天的劫雷不断地劈下,躲无可躲逃无可逃,三人唯有硬扛。
每人都一化为三,三三得九。不是他们愿意一化为三,三的面积比一大,挨的劫雷更多。是沉重的打击,让他们不由自主地一分为三。
此时已经知道,他们不是在历劫,而是在接受惩罚,一种擅闯禁地的惩罚。天劫是有规律的,有一定的烈度与时间、数量。这个简单就叫天雷,纯粹就是要消灭他们。
可是他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拼命地忍受撕心裂肺的痛苦,拼命地倒转仙诀,驱动身上雄厚的阴灵之气去抵抗无情的天雷。
抵抗不住了。一化为三又变成三化为九,九化为八十一,直到化为千万,化为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身影。
高山一样的身躯也慢慢变小,在地狱之路吞噬的阴灵之气越来越少,渐渐枯竭。
吞噬的魔鬼,变成阴灵之气。阴灵之气被倒逼出来抵挡天雷,再经太极盘转化为灵气吸收。
已经没有阴灵之气可供倒逼,三人还是疯狂地倒转仙诀。逼出来的是他们本尊的灵气。现在他们头顶上已不再是黑云,而是乳白色的云块。
天雷还是没完没了的劈,一如既往地猛烈。太极盘与太极球还是周而复始的变换,将乳白色的云块里残存的阴灵之气转换成纯粹的灵气。
头顶的云块渐渐变得像金色的盾牌。天堂之路上遍地金色的盾牌,像一朵朵金色的蘑菇灿烂辉煌。
金色的闪电劈打着金色的盾牌,轰隆隆的雷声肆虐着这片空间。如果再无杂质可供太极盘转换,那么太极盘将会被击破碎。
太极盘被击碎,仅凭倒转仙诀释放的灵气,最终三人都会被雷击得烟消云散。
三人都将自己的法宝扔出来。张秋生除了两个戒指,手套里的法宝甚至连手套本身都扔了出来。两个戒指扔出来没用,一个里面全是酒,一个里面是一些日常用品。
张秋然也是连手套都扔了出来。她戒指里也是没法宝。而李翠兰甚至连自己刚刚炼制的鬼域都扔了出来。
三人都是一门心思,能支撑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吧。接近仙器的法宝,扔出去没多久,要不就是被劈成渣,要不干脆化成一篷青烟。
已经到了最后时刻,马上就油尽灯枯,烟消云散了。秋然大声哭喊着:“爷爷——,奶奶——,然儿想念你们——!”
秋生也哭喊着:“爷爷——,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