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生右手托着舅舅,左手拎着两个大塑料兜,里面是六个快餐盒。见老头要饭赶紧将塑料兜递过去,好腾出手来背舅舅。
嘿,这老头不要快餐盒,他只要钱。张秋生向他解释这里面的菜没动过的都是干净的。这老头还是不要。张秋生见他不要也没办法,对老头说我身上没钱,这些菜你不要就算了。说完就准备背着舅舅打的去。
这老头却指着梁司剑说,这领导身上肯定有钱。张秋生对这老头真的很无语,他虽然捣蛋虽然祸害,但却不会与这些可怜的人计较。继续背着舅舅找的士。
正值酒店散席高峰,大批食客从酒店里出来。的士见张秋生背着个醉鬼,都不愿搭他。载着别的客人都一溜烟跑了。张秋生背着舅舅在酒店周围晃荡,一边等的士一边想公司应该买辆车了。出租车与公交车的德性就是,你需要时千等万等它不来,你不需要时一辆一辆的在你面前过。
一个妇女带着两孩子要饭,缩在离酒店很远的一个角落。两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大约四五岁大,女孩大约六七岁。张秋生将塑料兜递过去,问她们要不要?声明这是干净的。
妇女连忙说要。还没等妇女话说完,女孩就已经接过塑料兜,迫不及待的打开招呼男孩来吃。看来是饿坏了。
这种情形不用问也知道,酒店大门前肯定是被那老头一伙霸占了。像这妇女儿童的只能站在外围。张秋生看的有点心酸,让小女孩在他口袋里掏掏看有没有零钱。张秋生大额钞票都放手套里,口袋里一般只装零钱。而零钱有多少,他心里还真没有数。
女孩的小手在张秋生的口袋里掏啊掏,竟然掏出二百三十多元钱。两张蓝莹莹的百元钞票,和几张拾元五元不等的散碎钞票。
嗯?我口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张秋生虽然疑惑,但还是没有什么犹豫的全给了小女孩。背着舅舅等的士时才想起来,这是妈妈通知他放学陪舅舅喝酒时塞给他口袋里的。
梁司琪哪知道张秋生手套里还有几千元呢?张秋生歪门斜道弄来的钱多的是,比如在荒山魔窟在牛长风那儿弄的钱。他一般上万了都交给姐姐,剩下一千两千就放自己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梁司琪不知道这些,总是时不时的塞给他一点钱零花。
等的士那叫一个心焦啊,如果一辆都不过来也无所谓,大不了将舅舅背回家。问题是不时有的士开过来,空车灯亮着,可在张秋生面前就是不停。
张秋生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脸,无奈的想难道我脸上有屎?他没想到的是,的哥们见他背着人拦车,一般都会以为背着的是病人。这年头离麻烦远点好,万一病人在他车上出了点什么事可说不清。唉,人心不古啊。
终于等到一辆的士在旁边停住,是因为上面乘客要在这儿下,的士不得不在这儿停。张秋生赶紧背着舅舅跑到车边,正要扶着舅舅上车。司机喊了:“等等,你这个不是传染病人吧?”
“你才是病人,你一家都是传染病人。”张秋生等了这么长时间,正是一肚子鬼火无处发泄。赶紧打开车门,车门打开了司机就不敢开车。“嘿,你这孩子是怎么说话的?”司机觉得无缘无故被张秋生骂,火气也上来了。他哪知道张秋生在这儿等了很长时间,路过的的士都不停,惹得张秋生将对别的司机的火撒到他身上?
“我就这么说话了,有本事来打我啊!”张秋生将舅舅扶上了车,自己也坐了上去,态度强横的回司机话。司机觉得今天是碰上了小混混,这几年麒林市的混混猖獗,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得,算我倒霉。闷着头开车,开了一会觉得不对,开口问:“你这是要上哪儿哇?”
舅妈也调到麒林了,就在麒林市供电局上班。梁司剑在省供电系统还是有点人脉的,他老婆这是属于系统内部调动,并不太难。五联公司还没注册成功,他老婆就调过来了。
张秋生要给舅舅买套房子,被梁司剑拦住了。他说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有公家的房子为什么不住?刚好麒林市供电局一个宿舍区完工,但地点在目前来说比较偏,虽然户型很好面积也很大,但很少有人愿意去住。梁司剑给几个局长送了点礼,他老婆就分了一套。
麒林市供电局宿舍,在西门的城乡结合部。是供电局刚刚完工的一片宿舍小区,到现在也还没正经取个名,附近好像也没有显著的标志。张秋生虽然知道那儿以后叫政务新区,是麒林市繁华地段之一,但现在还真没法说。只得含含糊糊的说:“一直往西走,到了我告诉你。”
司机又闷头开车,过了一会,司机又说话了:“麒林道上的操哥知道吧,他是我邻居,住的很近,我们两家紧挨着。”
“哦,操哥?那他操你方便的很嘛。”张秋生话说出口就后悔,干嘛呢?这个司机也没怎么得罪你,怎么能将对别的司机的火撒到他身上呢?
司机被噎住了,心情极度郁闷。这是上杆子递话给人骂呢,我没事提这姓操的干什么?看来这小混混不是姓操的一条道上的。再想想麒林道上还有哪些老大?提出来能吓唬就吓唬,不能吓唬也套套近乎。司机闷着头开车。车子里显得很沉闷,只有发动机的嗡嗡声。
没过一会,司机又说话了:“王哥认识吧?王绍洋。王哥手下的胡斌跟我可是卵子黄豆大就在一起玩的。”张秋生本来气已经消了,乐天派嘛不容易生气,生气了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