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心中十分清楚,张皇后此番前来,定是太子朱厚照在背后告状,其原因估计和自己抢了他的白菜有关。
然而,对此弘治皇帝却丝毫不在意。
朕的儿子还能翻天了?
简直不知死活。
弘治皇帝目光冷淡的扫过朱厚照,后者谄笑一声,缩了缩脑袋。
诚然!
近些日子,朱厚照对自己老爹越来越不满,尤其是每日回到寝宫,看着床前光秃秃的一块地,心中就更难受了。
当爹的和儿子抢东西,天底下还有这种事?
所以思前想后,朱厚照就兴起了曲线迂回的念头,找到了母后张皇后,也就有了刚刚的一幕。
“父皇啊,您应以国事为重呀。”
朱厚照仗着母后在旁,破天荒的头铁了一波。
张皇后也嗔了一眼弘治皇帝,带着丝丝埋怨,弘治皇帝经常到御花园照顾那些个白菜,连陪伴她的时间都较之前少了许多。
她语气幽幽道:“陛下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弘治皇帝笑了,他语气温柔,眼神充满爱意的揽住张皇后,解释道:“皇后有所不知,朕听太医说白菜有养颜美容的功效,所以才经常来往御花园,皇后莫要怪朕啊……”
美容养颜?
张皇后微怔,原本有些埋怨的神色立马转为欣喜:“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陛下为何不早点通知臣妾,害的臣妾差点错怪了陛下。”
说着,她嗔怪似得用锦帕擦拭着弘治皇帝头上的细汗,却是再无埋怨的意味。
弘治皇帝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一般的白菜虽然也能美容养颜,但效果差强人意,只有秋末种下,初冬长成的白菜效果才会更好,故而朕特意斋戒沐浴,从杜慎哪儿苦苦求来了十一颗白菜,为的就是皇后呀。”
张皇后听的感动非常,弘治皇帝脸上也带着绵绵情意,看的一旁的朱厚照都嘴角狂抽,气的手都在颤抖。
“父皇,儿臣似乎听说,您只求来了十颗白菜吧!”
说到求的时候,朱厚照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张皇后讶然道:“是呀,臣妾听厚照说,还有一颗白菜是他的,说陛下欺负他,抢了过去。”
她心中疑惑,自己丈夫和儿子说的话都不一样,其中肯定有不对的地方,说不准便有人在骗自己。
弘治皇帝面色不变,但看向朱厚照的眼神中却满是嘲讽,语气淡淡道:“谁说朕只求来了十颗白菜?明明是十一颗才对!”
朱厚照梗着脖子道:“父皇如何证明?”
弘治皇帝道:“朕金口玉言,莫非还会诓骗了你不成?”
这时,张皇后说话了,她蹙着黛眉:“莫非是太子在骗臣妾不成?”
弘治皇帝适时露出惊讶:“还有这种事?太子竟然敢诓骗生母?”
朱厚照张大了嘴巴,赶紧向张皇后解释:“母后冤枉啊!儿臣怎敢骗您,您要相信儿臣啊!”
张皇后还没开口,弘治皇帝便抢先道:“朕听说杜慎对那些白菜十分珍惜,就算是朕都要费心费力才能求来,太子既然口称有一颗白菜是你的,莫非太子也是如朕这般求来的不成?”
朱厚照额头冒出冷汗!
他拿头去求?
明明是偷来的!
弘治皇帝冷笑:“怎么了?太子你倒是说啊?”
敢告朕的状,真以为朕的锦衣卫是吃干饭的?不知道你那颗白菜来路不正不成?
身为一国少君,朱厚照的身旁始终有锦衣卫隐藏着,他干的任何事都会被记录下来。
朱厚照勉强露出笑容:“父皇,儿臣要说这是误会,您会信吗?”
弘治皇帝皮笑肉不笑道:“太子觉得呢?”
朱厚照心中苦涩,扭头看向张皇后。
张皇后却俏脸含煞:“想不到你这孩子竟然连自己的母亲都敢骗,之前总来哭诉被陛下责罚,看来陛下还是太溺爱你了!”
朱厚照有苦说不出,他很想告诉自己母后,父皇都是在骗你的,只有你儿子说的是实话,然而此情此景,他根本不敢啊!
要是让自己母后知道,那颗白菜是他偷的。
那以后他还能有好果子吃?
弘治皇帝却突然语气一变:“哎,是朕平日里对他爱护的太少了,不然不会如此,皇后莫要生气,且让太子去御书房面壁思过一晚,朕晚上前去监督,皇后觉得如何?”
听到这话,朱厚照腿都软了,去御书房面壁思过一晚上?
那不得照死里抽他???
张皇后并不懂其中的深意,她叹气道:“陛下对太子太溺爱了,如此大错却只罚他面壁思过,要是臣妾肯定要抽他一顿。”
弘治皇帝带着深意道:“太子也长大了,怎能动不动就抽呢,至于如何教太子,皇后不用太过担心,朕相信,过了今晚太子一定会幡然醒悟。”
“你说对吧,我儿厚照?”
朱厚照脸都白了,语气颤抖的道:“父…父皇…说的对。”
……
白驹过隙,日转月移。
很快,几日就过去了。
京城内却不声不响的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暴跌,已经到了十文钱一包,甚至波及到了直隶等地,许多承包了众多山头的乡绅富豪发现无利可图,纷纷着急了起来。
好在当初定下此事的时候,弘治皇帝并没有规定禁止买卖承包的山头,这些急的焦头烂额的承包商,便将手中拥有的山头连同生产设备一并向外抛售。
而这么做的后果,使得王常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