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盛天难以理解伽罗此时此刻模棱两可的态度,如果他真的因为季漠的话要和他们季家决裂,那么现在立刻带着欧莎离开罗马才对。
可是他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心平气和的原谅了季漠的口不择言。
在他的眼中,季漠的这番话都是口不择言。
伽罗并没有带走欧莎,而是让她留在了医院。
他的想法很简单,欧莎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和他长途跋涉的回金三角。也许飞机上的颠簸会让她的情况变得更糟。
现在,这里有更好的医疗资源,在他离开罗马之前,莎莎留在这里他更放心。
“臭小子,这次的事情我稍后再和你算账!”
伽罗并没有一怒之下解除和季家的合作关系,但是……
他的担忧依然没有消除,他还要利用伽罗的实力将慕简斯夫妻从厉少璟的手中夺回来。
伽罗现在的态度模棱两可,既没有说不和他合作,也没有继续谈合作的事宜,现在他若是直接和伽罗摊牌他要和他合作的主要目的,那么无疑会让伽罗对他的用意产生怀疑。
他对慕简斯夫妇的敌意和仇视,这都是他无法对外人说明的、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他不会和任何人说,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但是,不管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他必须将慕简斯重新抓回来。
他要知道当年的事情最后到底以怎样的结局收场,他要知道……那个女人临死之际,有没有想起他?
他还要知道,那个幕后操控着一切的黑手,又是谁。
他会不惜余力用他毕生积攒下来的人力和财力将那个人找出来,将他碎尸万段。
季盛天浑身上下突然充满了戾气。季漠转身,看到的就是季盛天比任何时候都要恐怖的神色。
“爸爸,戏演完了,该落幕了。”
刚才也不见季盛天的表情这么恐怖,怎么伽罗走了,他反而入戏过深了?
早知道他这个爸爸的演技这么好,当初他就应该聘请他当他演绎公司的顾问啊。
就凭借他这出神入化又极富神韵的演技,想要拿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儿都不成问题。
看看他深入眼底的仇恨,看他氤氲在眸光中的怨憎,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宫斗么!
刚才他教训他这个逆子的时候也不见他露出这种表情,等到看戏的观众伽罗走了,季盛天反而入戏了。
他入戏有些晚,他也没心情继续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欧莎和强迫着他娶欧莎的季盛天。
“既然现在这里没我的事儿了,那么我就先走了。爸爸,多谢你今天没有落下的那记耳光,否则我这脸可就该肿得没办法见人了。”
在病房里季盛天想要再打他耳光的时候犹豫了,最后那记耳光也没有落在他脸上。
他侥幸的以为那是季盛天为了将他对他的父爱和对伽罗的愧疚演绎的更加纠结,所以才临时添加了这个情节。
到最后连他都不知道这巴掌是打下去好还是留着好。
最后,他选择了后者。
他没有打下去,伽罗也没有因为他对儿子的纵容而大怒。
可见他之所以能够逃过那一巴掌也和伽罗的庇佑、季盛天的犹豫脱不了关系。
伽罗离开医院后没有立即回他在罗马下榻的酒店,而是自己驱车赶往一家空无一人的西餐厅。
侍者为他推开透明的旋转门,伽罗步履沉稳的步入其中。
空旷无人的西餐厅中,伽罗的脚步声清晰可见。
顺着大理石楼梯走到二楼,伽罗在侍者的引领下走到一间房门紧闭的包间外。
“先生,就是这里了。”
侍者躬身打开包间门,垂眸看着脚下,并没有看包间里的人。
这家西餐厅最讲究的就是客人的隐私,他们这些侍者上岗之前也经过专门的培训。
伽罗随手掏出一小叠美金,“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和里面的先生。”
侍者诚惶诚恐地用双手接住伽罗的小费,一出手就是一千美金,这可是他做了这么久侍者都没遇到过的。
“请您放心,一定不会有人打扰您的。”
伽罗慢慢踱步到对方面前,然后缓缓坐在了男人正对面的沙发上。
“我就说为什么季盛天会这么无聊,原来是因为你。”
除了厉少璟,还有谁会让季盛天这只老狐狸不得不找人联手一起对付呢?
只可惜,季盛天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厉少璟是这么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你猜到了吧。”
厉少璟开门见山,反正伽罗来罗马的那一刻他就没有幼稚的以为他不会猜到真正让欧莎变成植物人的人是谁。
况且,季漠那种自己找死的愚蠢做法简直蠢透了。
换做是谁都能一眼看出他的目的,他要引诱伽罗来意大利,在季家的地盘上。
他想看着伽罗和季盛天两个人斗个你死我活,所以才故意口不择言,说出那么多针对伽罗的话。
其实,他也知道他的话愚蠢且幼稚,但是只有这些幼稚的话才能刺激的伽罗从他的王国中走出来,走到他们季家的地盘上。
季漠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舍弃,他为的,不仅仅是季爵和他的自由,他还希望慕子期可以趁着这次的机会从他的身边逃走。
季漠他竟然还做这拐代他妻子离开的打算。
那个小子,真是活腻歪了。
伽罗冷笑,“我在金三角待得久了,所以外面发生的变化我都不清楚,更何况是……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