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额上青筋根根绽出,一双眼也逐渐染上一层血红。
赵昊就算了,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当众奚落于我?
“杨仪,休要欺人太甚。”魏延把牙咬地咯咯直响,
杨仪见魏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不仅不怕,反而躲在赵昊身后得意洋洋地道:“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你这战法简直是送我汉军儿郎于死地…”
“你想死!”
魏延怒吼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隔着赵昊直接朝杨仪劈来。
丁奉刚才见杨仪碎碎念的时候就知道情况不好,杨仪的嘴实在是太贱,在郁林就频频和庞德发生冲突,
见魏延拔刀,丁奉也随即拔刀冲过去,大喝道:“杨仪你给我闭嘴。”
“呵,我为什么要闭嘴?
这个魏延不过是一个兵子,仗着自己有点蛮力就开始胡作非为,让他镇汉中,真是…”
“住口。”赵昊冷冷地道,“杨仪,你要是还想继续说,就在这说个过瘾便是。”
“呃…”杨仪素来畏惧赵昊,被他一声吼立刻吓得龟缩起来不敢说话。
魏延用刀指着杨仪,一字一句地道:“我魏延乃朝廷亲封的镇北将军,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抵侮上官,
冠军侯,你手下怎么都是如此逞口舌之利的东西。”
“魏延你嘴给我干净点!”
庞会声如巨雷,他擎刀在手,大步向前,魏延森冷的目光从庞会身上扫过,不屑地撇撇嘴,身子微微后仰,道:“冠军侯,你却说又如何?”
赵昊心中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魏延和杨仪都是拧巴脾气,之前就互相看不惯,今天他要是判的不好,只怕要伤了汉中军中,对北伐不利。
杨仪丝毫没有认为自己有错,丁奉和庞会也是站在杨仪一边对魏延怒目而视,赵昊略一沉吟,道:“威公,给文长将军道歉。”
“啊?”
杨仪记得赵昊很是护短,可这次居然站在魏延一边,魏延很是得意,冲杨仪冷笑着撇了撇嘴。
见赵昊眼神坚决,杨仪也只好拱手大声道:“下官杨仪无状,请魏太守恕罪。”
魏延心道赵昊终究是个小子,到底是不敢惹自己,他倨傲的一笑,嘲弄道:“一届腐儒,也敢谈军事,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赵昊肃穆道:“文长将军,我让威公给你道歉是因为他口出狂言,不该侮辱同僚。
可要是论军事,威公乃我署官,这是他的权力,而且,就刚才所论,他可比你高明多了。”
“冠军侯此言何意?你就以为这腐儒能在我这久经战阵的老卒之上?”魏延寒声道。
赵昊正色道:“一口一个腐儒,也请魏太守注意自己的言辞。
威公为大汉社稷奔波良久,军事民政皆一手掌握,岂是你一句腐儒就可尽数概括。
我奉诏讨贼,节制汉中军事,看在友军颜面上不与魏太守为难,若魏太守继续寻衅,小心我不念丞相之情。”
魏延蜡黄的脸上扬起一股显而易见的杀意,他拼命压制住胸口的怒火,用力点点头,道:“
延多谢冠军侯教诲!”
他顿了顿,道:“今日之事,我会具书信实报朝廷,还请冠军侯不要阻拦。”
“请便,天子圣明,丞相睿智,定能判断一切。”
跟演义中不同的是,魏延是诸葛亮的心腹死党,他能在季汉军中屹立不倒也是全因为他受诸葛亮的大力支持,
他对赵昊纵有千般不满,却又不能真的反了,只好忍气吞声,怒冲冲地回转,一应交接都没有进行。
“这个魏延,实在是恃才傲物,当年先帝就不该让他当什么汉中太守!”
晚饭后,杨仪又在发牢骚,去看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他讨了个没趣,赶紧低下头扒饭。
赵昊给陆郁生添了一碗饭,没有接话,他不开口,丁奉、王熙等人也在低头扒饭。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刘晔跟杨仪同为文臣,这会也是眼观鼻鼻观口,一边自己吃饭,一边把竹笋塞给正在一边眼巴巴要食物的布布。
“咳咳,”杨仪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冠军侯,我们明日就出发吗?”
赵昊还是不说话,周围的气氛安静怕人。
杨仪这才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他匆匆离席,跪在赵昊面前额头紧紧贴在地上,道:“杨仪知错,杨仪知错,还请冠军侯责罚。”
杨仪跪在地上声音平稳,身体也没有颤抖,一看就知道他压根没一丝悔意。
赵昊思考片刻,道:“你不是我府内署官,我也没法制裁你。
这样吧,你先回成都,问问丞相今天的事怎么办吧。”
“啊!”杨仪大惊失色,慌忙道,“冠军侯何出此言,仪从夏口跟随您转战,从不叫苦喊累,
今天不过是跟一个兵子冲突,您何必如此,这…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寒了将士们的心?”赵昊打了个哈哈,“你确定?
你读过书,这一口一个兵子,不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杨仪愣了愣,谄笑道:“原来冠军侯是为了这个生气…是仪口不择言,还请…”
“杨仪!”
赵昊突然暴起,一脚把面前的案牍朝杨仪踢去,杨仪猝不及防,被正面打个正着,他哇的大叫一声,扑通一下翻到在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丁奉大叫一声“冠军侯”三思,庞会和王熙也一起惊呼,周围顿时乱成一团。
赵昊提着一只胡床,静静地站在杨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