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元年,十月十一日正午。
北岭之地,天色正明。
十月对于南方而言,或许还算是夏季末尾,但对于北方来说,却已经算是秋冬之季,应当变得寒冷起来。
可自昨日开始,这青林州北岭之地,就见不到哪怕是半点阴云,大日天光照耀之下,整个城市内外都热烘烘,暖洋洋,宛如重归夏季。
倘若是以天视角,俯视世间,便能够看见,以北岭的某地为中心,方圆数百里内皆无半点云气,一股无形气场,形成了一个半径数百里的庞然巨罩。
不过,这罩内溢散的,却并非是灼灼焦热,而是一种极其温和的生命活力勃发。
但凡心中稍有恶念之人,被这活力照耀,就会感觉难受非常……平日和邻里交往贪占小便宜,对他人造成损害者,更是会感觉呼吸都异常焦热。
而倘若在过去,有主动欺凌他人,以力压迫逞凶之经历者,在这无形气场中,更是会感觉肺腑燃火,无形躁郁燥热蔓延,宛如在三伏天跑了几十公里那般难受。
虽然说,整个北岭城中并无多少这般恶劣之辈,倘若真有,如果愿意真心改正,却也并非是毫无转机……凭借这等异象,不少家门借此惩戒家中的不屑子弟,令其承认自己过去心中的恶念,然后立誓改正。
“是烛昼!”
对于这异常,但却算不上‘灾’的异象,有在太守府工作的新国官员如此神秘且激动地对熟人讲解:“神鸟烛昼,可辨人心善恶,镇厄伏邪——其炎灼灼,以业为薪!”
“那些人会感觉难受,正是因为他们做下了就连自己都觉得亏心的事情,大家无需同情!”
“果然?!”
闻言,众人纷纷惊呼:“既然如此?!”
“奇哉怪哉,烛昼这等正道神鸟,为何老夫过去居然从未听过烛昼大名……”
“听说,是来自西大洲,昆仑山的神鸟,我们中大洲的人不知道很正常吧。”
总之,一夜之间,自西山昆仑而来的神鸟烛昼之名,便开始于世间传播。
而整个北岭城内的风气,也为之焕然一新。
——点明错误,改正错误。
这正是某种革新。
不过,和绝大部分人想象的并不一样。
这神异的一切,并非来自于烛昼本体。
而是源自于一柄神刀。
一柄正在被人携带,进入北岭山中的神刀。
青林州,临漠府,北岭城。
城外,大北岭山地。
北岭城依山而立,建于河边,浑浊的白岩河自山岭深处奔流而出,如同一条笔直的通道,联通北岭城与山脉中的诸多矿场。
无数行船沿着河道来回行驶,吞吐着数额庞大的原材料。
此时,神兵之力浸染天地,令原本应当萧瑟冰寒,起风凝霜的北岭周边变得宛如盛夏再临,辽阔的山岭间焕发出大片大片青绿之色。
单单是这等异象,就足以证明灭度之刃乃是货真价实的神兵。
“如此有灵神刀,在下当真是从未见过!”
苏昼与王海天沿着白岩河看似不急不缓地朝着大北岭山脉中走去,但一位天阶强者与一位陆地真人的行动岂能以常理计算?
短短几个呼吸,身后的城市之影便不见踪影,两人深入山中数里。
此时,刀身漆黑的灭度之刃少见安分地佩戴在苏昼腰间,只是偶尔‘铿锵’一声,似乎想要与自己的主人交流,而苏昼此时也会稍稍抚摸刀身,安抚对方,让知道自己可以得到强化,有些激动的神刀安分点。
见到这一幕,王海天不禁微微赞叹。
他的确不是刻意奉承,而是真心实意:“如若说是仙丹秘药,神功典籍,我北岭城的确不够格,可倘若说铸兵制械,却可自夸一声此世一流。”
“北岭辖区内,有三位天阶大匠常驻,自追随圣皇陛下以来,铸就了不下十几把真人神兵,如若不是没有机缘相助,以三位大匠的功力,哪怕是铸就具备神魔之力的‘道兵’也未尝不可!”
“但即便如此,至少以我这么些年的经历来看,却从未见过有任何一柄真人神兵,可以如烛昼前辈您这柄神刀这般有灵!”
——这是自然,我带着它拯救世界好几次呢。
对于王海天的感慨,苏昼心中非常平静。
要知道,灭度之刃在神木世界和轮回世界,可是作为拯救世界的象征被赞颂了几百年,论起名气比他本人都要大得多。
这点从神木世界的博物馆里都会给小朋友分发充气玩具版的灭度之刃就可知晓,基本已经成为了文明的象征之一。
昨日,苏昼从王海天的介绍中,大致知晓了如今天元凡界的众多基础信息。
而其中,便有这天元凡界神魔纪近百万年历史的梗概。
——自太古太初辟始凤凰创世以来,天下便分为七海五洲,对应太初凤凰的七道五德。
每一大洲,都纵横数十万里,有万族繁衍,而神魔自众生而出,缔造最初文明,创造文字历法,是为神魔历之初。
只是,神魔历法太过漫长,又有太多历史在三千年战国期间遗失,除却永生不朽的神魔外,无人能记住所有。
所以,哪怕是新国最详细的典籍,也只是大致知晓,在四十五万年前,五大洲中的‘南大洲’和‘东大洲’都接连遭遇‘大不祥’,以至于整个大洲陆沉。
中大洲因此地形大易,而原本还算是适宜生存的西北两大洲一个群山隆起,化作了号称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