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不必了,你有你一定要完成的使命。别以为能逃脱,这是你的宿命。”
混沌抓住了他的领口,那双深邃的瞳仁爆发出幽蓝色的光芒。顾小北的脑海中传出一声哀嚎,然后有什么东西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灌注到身体里。
所有的梦境画面都开始崩塌。
他猛地停下脚步,在清晨的冷风中睁开眼睛,全身都是冷汗。耳旁是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决定好了吗?”顾茜茜在一旁问道。
“决定什么。”顾小北心脏剧烈地跳动,他还没从刚才的梦境里缓过神来。
“退学啊!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顾茜茜气的在顾小北的脚上猛地一跺。顾小北差点没痛的跳起来,眼泪还没流出来就被眼皮给关上。
顾茜茜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太过用力了,想要道歉的时候。
没头没脑的,他举起了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是什么,摸头杀吗?
尽管他并不想那么做,可身体就自己动了起来。
“你干嘛?”她本能地想往后退去,可身体一动不动。像个安详的小猫一样默默承受着。
“我们不会退却……直到最后的尽头。”真寒冷啊,这句话仿佛在冰窖里冰了一万年,听着就让人竖起汗毛。
又是一句奇怪的台词,自己究竟怎么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但眼睛里的一切又都是真实存在的。
“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顾茜茜的脸涨得通红,脸上的泪痕还没干。
“别害怕,在通往冥底的道路上我们会不离不弃,直至你我的尽头。”
天哪,这是什么尴尬的二流舞台剧台词。
顾小北尴尬癌都快犯了,可身体却不是由他控制的。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突然说出这种悲壮的话,会被当成傻子的吧?
“老妈妈你不会发烧把脑子给烧坏了吧?”她想伸手去摸一摸顾小北的额头。这个堂哥中了毒一样,嘴里都是些拉风的中二台词。
“真冷啊……”他轻呼。
每隔上几秒钟,他就觉得自己置身在一个冰冷阴暗的地底深处,带着冰霜的风刮在他脸上,眉毛上留下了洁白的雪沫。
可这明明就是大街上,行人们虽然不穿t恤短裤,但是最多也只是披着间外套而已。
顾茜茜觉得这个堂哥的脑子也许真的烧坏了,她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可刚接触到他的皮肤,她的手指像是摸到一块冷硬的冰,下意识地缩回来一些。
“老妈妈你到底怎么了,快跟我回医院吧,你的额头冰的吓人。”
“真冷啊……。”他再次说道。
双臂抱着自己。他的身上还披着医院出来的病人睡衣。睡衣很厚,但无法保证他的体温。
可没用,寒冷一点一点侵蚀着他,几乎连血液都要冻结了。
他站起身,顾不了面前有什么,像是一团炙热的火焰在吸引着他。
他抱住了那团火焰。
那股侵蚀身体的寒冷如潮水般退去,又跑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藏起来了。体内的血液一点一点地恢复流动。
身体也能够被控制了。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画面会让他多尴尬。生平第一次拥抱的女孩,居然是自己的堂妹。
可他刚才真的太冷了,眼睛里没有其他的东西,只剩下模糊的火焰。
“对……对不起啊。”
双手像是被电了,他急忙缩回来,不知所措地放在身后。
“没关系。”
“茜茜……”
“你要说什么吗?”顾茜茜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额……没什么,回去吧,退学的事再放放,我不想就这么放弃。比起过去,这里的生活挺有意思的。”
“……”
“走吧……晚上请你去吃饭,行了吧?”
“你请我?老妈妈你会哭的。”
“那就你请我了。”
顾小北推着堂妹的肩膀,讪笑在脸上久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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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苏里,屋子坊
屋子坊是坐落在学院北边的一块空地上,其实也就是日式的宅居。学院的刀术课并不在这里上,但是所有填报了《刀术以及刀术精修》选修课的学生们在开课之前都需要到这里报道。
地板是纯木质的,踩在上面会有吱吱的声音。墙壁上挂着一些与日本交流合作的照片,古苏里是中外合资的学院,自然每年都会有与外界交流的比赛。
据说古苏里在美国还有分部,当地的棒球队和篮球都颇有名气。
拿着打印纸的年轻人踩着蹩脚的木屐在走廊上四处逛着。
偶尔有一面墙上会挂着古朴的太刀,年轻人就会停下、驻足看个几秒钟,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去。看上去他很想拔下来耍一耍,但他不会那样做,太没礼貌了!
宅居的主人也就是这门选修课的教师名叫陆游契,与无线网络传输器路由器同音。刚拿到打印纸的时候顾小北以为这个教师用的不是本名。
居室里有个侍者在跪坐休憩,顾小北也跟着跪坐下来。
艰难地跪坐了三十分钟才等到那位穿着奇特的老师走出来,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顾小北以为是某个漫画里走出来的邋遢日本武士。
灰黑色的羽织松垮地不成样子,长发被束起但还是像个乱蓬蓬的鸟窝。那张许久未打理的脸上布满胡渣,深深垂下的眼袋像在告诉别人他已经好几天没睡了,刚走出来的时候他还伸了个懒腰,嘴里叼着的草根掉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