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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之前,打前站的锦衣卫小校,就赶到了三河县县衙,并且将前因后果,简单通告给了当地官员。
虽然按照陈彦彬的意思,他并没有提及袁存时和那枚佛光舍利。
但听说有几名锦衣卫,很可能已经在三河境内遭遇不测,当地官员还是被吓的不轻。
在一番鸡飞狗跳之后,就有人提及,说城外有个疯子,也是满口的阿弥陀佛。
三河知县当即下令,让三班衙役全部出城寻人,结果果然在城南三里外的崔池村,又找到一名疯掉的锦衣卫。
经确认无误之后,蒋百户派去的小校,才急忙飞马回报。
然而陈彦彬、蒋世帆二人得了消息,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按说能这么快就找到线索,应该高兴才对。
可这找到的却又是一个佛疯子,似乎愈发印证了王守业之前的推测:袁存时等人,很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了。
但不管是喜是忧,都要继续追查下去!
戌正【晚上八点】,一行人正式抵达三河县县城。
戌正二刻【八点半】,三班衙役尽出,奔赴县内各处村镇,查访口宣佛号的疯癫之人。
是夜,果然又查获两人。
其中一个也是去迎佛宝的锦衣卫;另外一个却操着本地口音。
后经追查,此人系城南葛家庄的一名樵夫,早上出门砍柴的时候还好端端的,谁曾想晚上他就疯了,还莫名其妙跑到了十几里外的虎头寨附近。
通过分析,疑点就此锁定在了,葛家庄与虎头寨之间的野狐林内。
此后果然又在野狐林左近,陆续找到几名目击者,都说曾在树林里,见到有一群疯疯癫癫的人正四处游荡。
第二天下午,以陈彦彬与本县胡县丞为首,三十多名衙役、白役,并四乡民壮两百余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野狐林外。
“进林之后,互相离的不要太远,一旦发现异状立刻通禀,绝不能擅自行动!”
“擅长射猎的,都站到前面来!”
“三班差人各自备好绳索!”
“小心、小心,莫撒了桶里的黑狗血!”
“把那两口箱子给我看仔细了!”
眼见锦衣卫们拎着马鞭往来呼喊,不住下达着各种命令,随行的本地官吏都不由面面相觑。
这大张旗鼓的,仿佛是在进行战前动员一般,哪里像是要找人的样子?
掌管缉盗的吕典史最是揪心不已,毕竟真要是出现死伤,上面一旦怪罪下来,他这典史肯定是首当其冲。
为此,他几次想要上前询问究竟,可看锦衣卫们那凶神恶煞的嘴脸,到底还是没能鼓起勇气。
正急的抓耳挠腮,冷不丁却突然发现,还有一个云纹皂袍的锦衣小校,正安安静静的站在不远处,身形虽雄壮,面相却十分和善。
吕典史把心一横,凑上去斜肩谄媚的拱了拱手:“敢问上差,咱们不是要去找人么?”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那桶黑狗血:“却怎么还要带上此物?”
“这个么……”
那小校嘴里含含糊糊的,虽未曾拒绝回答,却也不肯吐露只言片语。
吕典史见状立刻心领神会,忙摸出锭银元宝,用袖子拢了,悄悄塞到对方手心里。
谁曾想那小校低头打量了一下银锭,神色却变得古怪起来。
这贪得无厌的狗贼!
吕典史以为他是嫌少,心里暗骂一声,忙又压着嗓子道:“上差若肯透露一二,等卑职回到县里,必然还有心意奉上。”
那小校的表情愈发古怪了,上下打量着吕典史,直到把他看的毛骨悚然,才开终于口道:“这事儿说不定与邪祟有关,你自己小心着,千万别往外传。”
“果然是……果然是……”
吕典史其实也早有揣测,毕竟黑狗血自古就被视为破邪之物,可此时得了准信儿,还是一阵心惊肉跳。
“业哥儿、业哥儿!”
这时代替陈彦彬通筹全局蒋世帆,突然向这边招手呼喊起来。
那小校忙别过吕典史,大步流星的赶了过去。
“行啊你小子!”
蒋世帆在他肩头捶了一拳,嬉皮笑脸的调侃着:“早上刚把这身皮借给你,下午就学会敲竹杠了。”
却原来那小校不是别人,正是王守业。
原本他也没想过打扮成这副模样,可蒋世帆偏说什么,锦衣卫的事儿让外人插手,传出去平白惹人笑话。
于是就找同行的校尉,讨了一身换洗的衣服,让王守业临时穿戴起来。
书不赘言。
却说王守业知道方才那一幕,都落入了蒋世帆眼中,便把那银锭托给他看,无奈道:“他硬塞给我的,您看……”
“收着就是。”
蒋世帆大手一挥,理直气壮的道:“都是民脂民膏,咱们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这锦衣卫的祖师爷,该不会是梁山好汉吧?
从昨晚上到现在,为了凑齐王守业之前提到的东西,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勉强也算是混熟了。
因此听他这么说,王守业也就没矫情,又把那银锭收了起来。
“哎我说兄弟。”
等王守业收起银子,蒋百户就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悄声问:“你还有什么主意,可千万别藏着掖着——哥哥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他虽然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王守业却哪里就敢当真?
苦笑着摇头道:“暂时能想到的就这些了,真到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