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听到这里有些忍俊不禁,忍不住问道:“那你说说哪点不足?”
小七听后扭过头来捧住胸口的婀娜风光送到白衣男子眼前,“喏,那张姑娘这里比得上小七吗?”
听到这里的白衣男子一秒破功,忙伸手打住小七。
目睹一切的小七自然娇笑连连,说道:“算了,就不取笑公子了。张姑娘的亭子就在前面,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记得春宵一刻值千金哦!”说吧小七转头离去时,还不忘冲那里高喊一句,“要照顾好这位公子哦。”
留下来的白衣男子向前走去,脚下的木板因为岁月的侵蚀,踩上去吱吱作响。他脱下御寒的白色貂裘,显露出里面那件质地非比寻常的的白色长衫。
将那件貂裘搭在手臂上,凝视了前方一段时间后,他才继续迈开步子。来这里之前,他刻意挑了这件读书人才乐意去穿的长衫,所求为何?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他来这里确实如小七所想是为了叙旧,但更多的则是想当面问问那个天下第三美人,为何要伪装藏身青楼,又为何偏偏在那个时候在他的心湖上插上那把遗臭万年的古剑。
“你来这里干什么?”庭院深处,一道缥缈的声音传来。霎那间,整个庭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来朴实无华的墙壁上竟然隐隐有龙凤翻飞,瞧上去大气了许多。
白衣男子见状扯了扯嘴角,暗道了一声还是以前那副不讨喜的模样后便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盏铜灯,用手托起,放在眼前说道:“来见见故人,顺便再将这盏琉璃灯还给她。你说这样才叫算之无遗。对吧,张姑娘?”
片刻后,一位女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女子摘下薄纱,显露出那张好似九天仙女般的面庞。难怪可以在那张搜罗天下美人的天香榜上摘得探花位,那如仙的气质若还不够,再加上那双能够望穿秋水的眼神,两瓣轻薄却又楚楚可怜的嘴唇,让早就认识这位蛇蝎美人的白衣男子一时间都有些失神。
两人相对,静立无言。
极美女子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你不该来这里,更不该来见我。你该认清事实,毕竟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能让人仰望的神王了。对于诸葛家的尘公子来说,最好的结局应该是泯然众人。”
真名诸葛尘的白衣男子倒也洒然,并未因绝美女子的冷嘲热讽就乱了阵脚,反而自顾自的说:“暂且不提我这个昔日风光之人如今的可怜境地,来说说你,为何伪装身份容颜进了青楼,难不成你真心甘情愿成为那个家伙的棋子不成?不过也对,这才像你嘛。为了所谓的飘渺大道,你什么干不出来?昔日你能向我出手,来日你未必不会把这心思用在那个家伙身上。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别把其他人想的同我一样好对付,谁知道你是不是也是那家伙的必杀目标之一呢?”
张姑娘望着面前这个笑得吊儿郎当的挑眉男子,心里思索着他方才那番诛心之言,没来由的一股明火在心头浮起:“诸葛尘你太放肆了,我今日肯来见你不过是念及我们昔日的友谊罢了,你休要得寸进尺。”
“哎呦呦,气性这么足啊。不过究竟是谁更念及昔日旧情可不是空口无凭说出来的,按理来说我现在应该一剑斩了你的头颅,不过本公子气量大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诸葛尘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笑容,抬手指了指张姑娘的胸口,“小七说的没错,你那里真不行。”
说罢,他也不管张姑娘是何想法,哈哈大笑起来,甚至捧腹弯了腰。不论张姑娘心机有多重,城府有多深,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抢过诸葛尘手中的琉璃灯后挥手示意其离去。笑也笑完了,诸葛尘自然不会多留。他来这里确实只为送还那盏琉璃灯,其实张姑娘可以隐约猜到其中一些隐晦,大致是为了斩断因果,走破后而立的路子。所以诸葛尘送的痛快她收的也痛快,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已经被世间认为是废人无疑,甚至被诸葛家赶出家门的人有勇气走一条新路,甚至更进一步!
出了青楼已是漫天鹅毛大雪的光景,诸葛尘行走在一条直通城门的大街上。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满脸横肉的魁梧大汉,开口便是来者不善的口气:“小子赶紧脱了你一身的行头给你爷爷我,不然要了你的命。”
“哦,你是在跟我说话吗?”诸葛尘抬起头瞥了一眼比他高上许多的魁梧大汉,并未将他放在心上,“那麻烦你记住一句话,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
诸葛尘话音刚落便伸出了右手并了一个剑指直捣大汉眉心,大汉见状自然是慌忙躲避,可不知为何那剑指看似缓慢但根本无从躲避。只一瞬,一道凌厉剑气自眉心而出洞穿了魁梧大汉的生机。按理来说大汉并不该死,可谁叫他触了诸葛尘的霉头。少年现在心情很不好,本就无情的他自然不在乎送上门来的出气筒。
也就一剑的事,杀了便是杀了。
跃上城头,诸葛尘最后看了一眼寻欢楼深处的某个庭院自言自语:“等下次见面就是兵戈相见的敌人了吧,不过这样也好。一并杀了,也省的自己再糟这份心。”
说完他一跃而下,裹紧身上的白色貂裘和脸上的白布,消失在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