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早就已经病故的先生生前对于身体的调养,确实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久病成医,诸葛尘至今都忘不了走入他那小屋之中闻着苦涩的中药味。
奇怪的是少不经事的诸葛尘并不觉得这味道有多难闻,只是不经意间问了一句:“先生,这药熬出来的味道说不上好闻难闻,只是醇厚。”
先生哈哈大笑道:“诸葛你有慧根,这可是连你们家主都发现不来的啊!”
随后他又说了一句自己终生难忘的话:“诸葛,我希望你日后能够成为别人的先生,却最好不要好为人师。因为从古至今,“先生””二字,实在太重。
这就能解释的清从来不传道授业的先生为何独独心甘情愿担当他诸葛尘的先生了,原来从始至终,对他厚望最重的从来不是毫无人情味的诸葛世家,而是那位纵然整日在难忍疼痛中度过,仍旧言笑晏晏的先生。
因为他不想让小诸葛的心情,也跟着他一起病入膏肓而无药可医。
如今偶然想到,诸葛尘都是心情悲忶,强忍着才能避免失声痛哭。
如今他所做所说,便与李世的先生无异。
而他的呢?
化作那坛中骨灰,入土为安了。
其实也不是多么值得悲伤的事,生老病死而已。连那时卧在床榻无力起身的先生都曾笑言,只是见不到咱们模样俊朗的小诸葛娶妻生子了。不然生在此世,只有美好,而无挂念。
诸葛尘抬头向天,摆了摆手,他相信自己先生的在天之灵一定能够看见。
......
中年人察觉出了诸葛尘的异样,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只是瞧着李世的目光有些古怪。
其实他心底也不是想要置其于死地,只是想着能够从这个虽是痴儿,可却贵为皇子的少年手中坑蒙拐骗出钱财宝贝来。
虽然他是一位顺运阵师,可日子也实在不好过。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习惯了,真要是脱离了江湖那片自己行走了多年的地界,进入规矩极多的宗门,还不得把他憋死?
在这上面的抉择,他还算有几分骨气。
不然阵师身份的他,早就成为大宗门的供奉了。到那时候那里还用的上为这些琐事发愁?
数钱都能数到手抽筋。
诸葛尘转过头来,对着中年人开口说道:“还等什么呢,真得我把你请走呗?也得着你没心存将李世置于死地的心思,不然咱们俩现在就只能是不死不休。”
中年人不确定的说
道:“这就能走了?”
诸葛尘皱眉说道:“快滚!”
“滚?”中年人苦涩的说道:“滚去哪里?到处危机四伏,还是在你们身边呆着安全。至少不用提心吊胆,害怕下一刻自己就会身首异处。”
诸葛尘开口问道:“此话怎讲?”
中年人身子前倾,凑到诸葛尘的耳边低声说道:“你不知道?”
诸葛尘摇了摇头。
中年人只好解释道:“跟咱们一起进来的十人中,有个叫刘剑的瘟神。就是那个屠杀于他有恩的玉蝉门人马的人,而且性情性情残暴,手段残忍。”
果真是他!
诸葛尘握紧拳头,瞧着就像下一刻就要拔剑出鞘。
他沉声说道:“那你就更不能跟我呆在一起了,我与刘剑之间有着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中年人下意识的问道:“什么血海深仇?”
诸葛尘平淡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曾经摧毁了他的剑心。”
“那我得赶紧走了,离你们越远越好。那可是个疯子,而且疯的巧妙。”中年人咽了一口唾沫说道,而后撒腿就跑,不一会便没了踪迹。
其实他又哪里知道,这一层中,只有呆在白衣少年的身边才最是安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