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尘突然问道:“你怪他们?”
“你说我的爹娘?”宋清风笑着说道:“当然不怪,他们留下来的钱财,可是足够我买不少书籍的了。有的还是孤本,如何要求更多?”
这一刻,哪怕是诸葛尘的杏仁眸子更为吸引别人的目光,可天地间就好像只剩下了宋清风的那双。就冲这句话,这个朋友,诸葛尘交定了!
“还未请教公子姓名?”宋清风恰到好处的问道。
这句话可有学问,问早了,实在唐突。问完了,便是不礼貌了,应该说是唯有读书人,才最清楚这里面的事情。
诸葛尘开口说道:“姓朱,名尘。再说了什么公子,家道中落,与清风兄一般无二。”
宋清风瞧着桌上酒壶,对于诸葛尘这句话,他是不相信的。虽说他长了这么大,可就只喝过酒楼中的劣酒。初喝的时候觉得太过辣人,不解满堂酒客喝酒所求。可等到大了,自然而然就知道其中真意了。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自学成才?
每当想到这一点,宋清上读来的。
所以他再不济,也能分辨出酒水的好坏。眼前白衣少年朱尘拿出来的这壶酒,层次十足且丰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酒。哪怕是他一个月的工钱,都买不起。这样的人,能是贫寒子弟?
可他还是说道:“尘兄说笑了,什么家道中落。不怕你笑话,自我祖上三辈开始,就没有有权有势的人。”
诸葛尘说这好听话:“老话都说贫富不过三代,到清风兄这里,一定能够完成自己的志向。不过我有一点不解,不知你能否为我解惑?”
“但说无妨。”宋清风干脆说道。
“清风兄刚才说了四字,有权有势,难道你相当成这样的人?又或者说是当成之后,仍该如何去做?”诸葛尘一字一顿,他很希望从一位真正的读书人口中得知答案。这个问题,诸葛尘曾同长辈说过,得到的不过是一句话。
少主你想这个干什么,您生来就是这样的人啊!
无趣至极!
他也曾同道家说过,换来的不过是清净无为四字。至于其中细解,诸葛尘没兴趣知道。
论到佛门的那个同他交好的小沙弥,人家根本不理他,瞧着木鱼唱诵佛号。小沙弥多贼啊,这种问题,他可不愿说。说对了没好处,说错了挨打。尤其是面对诸葛尘的时候,自己的光头,都数不清遭到过多少蹂躏了。
说到这里,宋清风才算有了点读书人的气概。别看他面黄肌瘦,可只要谈到自己的见解,意气风发!这也是为何人们不愿同他多说,苦了自己。
终于等到有人愿意倾听,宋清风就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个不停:“有权有势......这一点想必全天下的凡人与修行人都是在苦苦追求吧!除了那些不开灵智的特殊的人,应该是全部都有此念想。所以我有,自然不奇怪。不然进京赶考为何?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四个字吗?不过哪怕日后我真的能够如此,我定然不会如其他人一般,不将平等二字横在心中。我是从苦日子走过来的,这段经历,不能忘记,不然就是忘本了。有些人拼了命的想要逃离出去,就好似能够忘掉过去,在我看来,大可不必。”
诸葛尘恰到好处的接了一句:“此话怎讲?”
宋清风继续说道:“人有本心,亦有本性。两者权衡,才是现如今在酒桌上对坐喝酒的你我二人。因为从前受了苦,等飞黄腾达之后便将这种苦难强加在别人的身上,那么最早的时候就是活该。我只恨这些人所经受的苦不能更多,因为只要让他站在高峰,那么经受苦难的人就会不计其数。两相权衡,不该如我所说?”
诸葛尘轻声说道:“应该如此。”
虽说这答案仍旧不能让诸葛尘满意,可他已经知足了。在他看来,宋清风只不过是机遇不够罢了。不然未必不能成为一位儒家君子,甚至于说是那圣人。
仙酿喝完,还不尽兴,诸葛尘便又要拿出一坛出来,却被宋清风直接拦下:“下一坛酒,我来买!”
说完他便高声喊道:“小二,上一坛好酒,咱们酒楼中最贵的那种。”
等到店小二送来酒时,诸葛尘开口问道:“这一坛酒,多少铜钱?”
店小二伸出三根手指,开口说道:“三十。”
诸葛尘连忙说道:“那岂不是清风兄一个月的工钱吗?使不得,这酒钱还是我来出。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耽误兄弟你的终身大事啊!”
宋清风一挥手,大着舌头说道:“不行,这酒必须我来买。人生难得一知己,若是此时还论那些,我宋清风成什么人了?”
诸葛尘笑着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段小插曲过后,两人继续喝酒闲谈。
宋清风此人酒品是真不行,喝醉之后,那可真叫有什么说什么,就连心底埋藏的那点话都跟诸葛尘说得一干二净。
说着自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心上人是如何如何,都给说出话来了,而且拍着胸膛与诸葛尘打保票,以后一定将那女子变为诸
葛尘的嫂子。
诸葛尘吃着小菜,笑呵呵的连声应是。
只有店小二冷哼一声,嘴里犯着嘀咕。宋清风口中的那位女子可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追求者无数,石榴裙下不知拜倒了多少年轻俊杰。你们两人搭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