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家主摇了摇头说道:“你又在胡言乱语了。”
说罢他同诸葛尘说道:“诸葛你便在这里同他讲些道理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你费尽心机,他可能听不进去。”
而后他便转身离去。
诸葛尘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实在不行,就当作白听一段故事。别人的故事便如醇厚美酒,最历练人心。”
魔头身处暗处,只有一只眼睛被昏暗的烛光映照的熠熠生辉。诸葛尘凝视于他,开口笑着说道:“终于恢复清明了?”
魔头声音沙哑,听着便曾经历经沧桑:“小子不错,年纪轻轻便有这等修为,都能于与入魔中的我拼个两败俱伤,当真不是道家返老还童的怪物?”
“哪有?”诸葛尘从芥子中取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捧在手心,明亮的光芒瞬间将牢房点亮,也照亮了两人的脸:“再说了我的修为不高,如今仍旧是天垒上的苦渡人。”
魔头面露异色:“此话若是当真的话,你的杀力未免也太可怕了些。想必你也不是王家的人,区区王家,可养不出你这等人物。”
诸葛尘回答道:“您抬举了。”
他弹指而出一道青色剑气,斩断紧捆在魔头身上的缚仙锁。此举无异于将自己置身险境,因为他面对着的可是随时有可能噬人的“野兽”!
可只有这样才可能令双方坦诚相待,也只有对方放下戒备吐露心声,诸葛尘才能讲出自己的道理。虽然他无比相信拳剑才是世间真理,可有些时候还是难免自废口舌。
魔头笑的让人捉摸不定:“少年郎,你在玩火。”
诸葛尘拿了一张椅子坐下,将胶柱剑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上说道:“我倒不这样认为。”
“以我心度你意,小心你也同坠魔道,再难超脱!”
魔头将脸探来,嘴角牵出一道诡异弧度。牢笼中如同白昼,可他却恰似深渊,吞噬掉亿万光辉。
诸葛尘无惧于此,说的坦荡:“剑心澄澈,自然无惧鬼魅。再说我都能降服心头恶蛟,如此它山之石可以为错,想必不在话下。”
他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开口说道,抛出了一个问题:“佛门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杀掉摇光寺全部僧人?”
“他们当死。”魔头说的平淡,好似那血腥手段与他无关:“再说杀便杀了,你也是修行人,不会因此就怜悯人间疾苦了吧?”
确实如魔头所说,修行人看待凡人便如蝼蚁。不去主动惊扰就算不错,更何况他们本就高高在上。除非屠城这般太过惹愤之事,否则没人会出面干扰。
诸葛尘凝神静气,尽量不表露出自己的喜怒。两人谈话不亚于心境较量,最忌牵扯自己的真情实感。所以诸葛尘的回答模棱两可:“看情况,有些时候难免心生同情。”
魔头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这般优柔寡断,如此怎能成就大道?!”
“可像你这般自断修行路,就能成就大道了?”
“你懂个屁!”
......
短暂的沉默后,诸葛尘开口问道:“屠杀僧人是你的本意,还是入魔之后神智不清的举动?”
“两者皆有。”
“为何?”
魔头慢慢说道:“因情如此,说了你也不懂。”
诸葛尘从芥子中取出最后两壶逍遥游,扔了其中一壶在魔头手中说道:“喝酒说事,才行吧?”
魔头痛饮一口说道:“小子会做事。”
为情所困的修行人他见过太多,不论是自困百年的逍遥道人还是来此天下的霸王,都在情字上折了半条命。
这等故事诸葛尘听得多,可仍旧不敢说情关易过。
世间千万字,惟情字最难解。
此话可并非说说而已。
第三美人曾经与他关系如何,不还是在他心头插上一刀?得亏这算不上他的情劫,不然刀伤再深也抵不过情伤一寸。
那边魔头露出一抹只有怀念时才有的笑容,而后霸气说道:“为她入魔道,我王凤此生不悔,只恨不能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