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出北门之际,十里外大营同样是一片火海,抵近江岸边,可见对岸自北向南间隔十里,隐约有三排火光,望远镜中亦是看不清楚。唯一能看见的是三排火光以极快的速度pēn_shè火焰,转眼西岸传出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速度之快,威力之大,无不令杜锐勋震惊。
与此同时,东岸平柳县城南北两翼无数火光迅速扑向岸边,杜锐勋生平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与震惊。
“是咸军的震天火,一定是咸军秘造出了更新式的震天火!太快了,太快了!”
这时护将王谢说:
“杜将军,我军应该立即反击。”
杜锐勋面沉如水,近乎绝望说道:
“完了,都完了……我军的震天火都完了……”
他已经意识到,咸军突然袭击意在摧毁卫军的火炮,没了火炮,也就无法威胁到岸边的咸军。
“传我军令,城外南北两营,即刻西退十里。同时派出人马火速前往各军,敦促各将小心咸军震天火。”
“末将遵命!”
发出一连串命令,杜锐勋几乎瘫坐在马背上,倒吸着凉气,他很清楚,这一仗凶多吉少,然他不清楚的是,这才是刚开始。
两刻钟后,第四镇炮兵、武备营炮兵各就各位,十八斤炮、二十斤炮、三十六斤加农炮以及若干门七十二斤重炮,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拉开了中原大陆有史以来第一次热兵器战争的序幕。
一发发弹丸呼啸着划过卫军兵士的头顶,临空炸开无数铁丸,无情吞噬着每一个鲜活生命,战争以它前所未有的形势,碾压着旧时代的躯体,深深打上一个时代的烙印。
杜锐勋的撤退命令最终成了死亡之路,咸军的炮火追着相逃亡的卫军士兵穷追不舍,打出的徐进弹幕就像一条残忍的恶犬,疯狂撕咬着逃亡路上的每一个生命,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原本部署在江泉南北大营的数万卫军兵士,在咸军火炮覆盖之下土崩瓦解死伤狼藉,别说是十里地,就是逃出二十里地也无济于事。
卯时四刻前后,天色微微方亮,平柳县城南北升起两具热气球观察毁伤效果,此时卫军同样也升起了一具热气球试图弄清咸军的情况。
看着西岸南北狼藉的军营,老穆尼不禁脊背发凉冷汗直冒,他怔怔说道:
“这就完了!”
百里燕从容不迫,收起穆尼手中的望远镜说:
“这才刚开始,他们要西逃,所以一路上等着他们的只有炮弹。要想活命,要么继续向南或是向北跑,但是我军的火炮随时可以调转方向,因此要想活命,只有跳进江里。
穆尼阁下,我军的火炮实力你也看到了,这里拢共才三百多门而已,其他各军还有,如有必要,本帅随时可以成倍制造,贵国若还想与我中原为敌,不妨好好掂量掂量。”
穆尼黯然失色,他此时很清楚,百里燕给了他很大的面子,换做是从前,对岸的很可能就是他。
见穆尼久不言语,百里燕又说:
“卫军溃败西逃,岸边已无威胁,阁下不妨随本帅一同观炮如何?”
穆尼闻讯诧异,他犹豫说:
“这……这可以吗!”
“可以,只要是有利两国的和平共处,本帅并不介意阁下看走一些机密。有时候加深一些了解,也是有必要的。走吧,去江边看看。”
此时穆尼神色复杂,百里燕确信此前的炮击和对岸的尸体成功震慑住了金雪狄人的贪婪和军事冒险的野心,至少现在他们不会再认为与中原的技术差距只是一星半点,而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