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未免太过高估自己了吧。”百里燕蔑视到,伸出右手两根指头笔划说:“只要两月,我军即可全歼西线卫军,尽收长孙其郡,贵军如若负隅顽抗,下场绝不会比杜锐勋好。
此外本帅还可以告诉先生,贵军遭遇的并非我军精锐火器,如果贵军想试试,本帅半个时辰之内尽灭贵军十万大军。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列国交争只为土地,杀伐过甚非人间之福,本帅不忍两军死伤,故不开杀戒,但绝非本帅不能。此还请周先生记住,也请先生转告硕岚君,切莫要将本帅的忍让当软弱。如若觉得本帅可欺,贵军应该自己掂量掂量,比之金雪狄人,贵军能有几分胜算。
想当年本帅屠其军民两百万,本侯眼皮眨都不眨,而今贵军凶残暴戾,所到之处无不烧杀抢掠尸横遍野,本帅屠卫军百万,世人又为之奈何。”
“你!”
周韦气结,方才的硬气面对百里燕的强硬,根本毫无招架之力。这时百里燕又说:
“本帅给硕岚君两个选择,一,率部弃械投降交出长孙七郡,我军绝不为难。二,接受我国委任,编入咸军,从此成为我国一部。除此两条,别无他途。”
“绝无此可能。”周韦立身而起断然拒绝:“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我主岂能受如此大辱。”
周韦的反应全在百里燕意料之中,但作为谈判的技巧,就和菜场上讨价还价杀价的大妈一样,第一刀不砍得血淋淋,都不好意思买菜,谈判亦是如此。
政治交易没有人情,没有友谊,有的只有利益。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站在近现代角度观察当下的诸侯,其政治模式根本不是正常国家的思维。
当然,这里得考虑兼容当下的时代背景和文明等级,如果用近现代弱肉强食的现代“国际法则”,生搬硬套当下的中原系统自然是匹配不上的,仍得融贯东西刚柔兼济。
不可否认这位周韦先生有些才识和胆略,但他还是太年轻了,缺乏外交政治的经验,更不懂得与百里燕这等两世为人的狡诈之徒打交道,吃亏是必然的。
“本帅给硕岚君指下说绝无可能,那敢问阁下硕岚君难道还有第三条路?”
“自然有!”
周韦言辞果断面不改色,百里燕不动声色悠悠的说:
“哦,硕岚君开一面,本帅愿闻其详。”
“如今虽咸国崛起势不可挡,然中原之地盘根错节是乃虎踞之地,咸国若占必为诸侯所忌。如若不占继续归卫,亦或被他国所取,于咸国并不利。纵然咸国有厉害火器,但有朝一日诸侯加以效法,咸国火器优势将荡然无存,因此无论咸国是否吞并卫土,对咸国均无好处。
而且其自咸国江东,至孙国边境,土地狭长而多平原,诸侯联手攻咸,咸国将被一分数段相互无法应援,必为分而治之,届时咸军兵器再是精良,面对诸强虎狼环伺,焉能不败。
其次,咸国吞并卫地十数郡,乃贵国土地之两倍甚,增加人口逾一倍,由此所需安抚赈济钱粮无数,纵然咸国富甲天下,想必五六年内也无巩固新地之余力。
其三,梁国断然不容咸国做大,养虎为患于卧榻之侧,卫国之今日,必是咸国之明天。咸国若取卫地,必被梁国所分。籍此三害,永兴侯当思之。”
“周先生的意思本侯听明白了,周先生说了这么多,感情是在替我咸国着想啊……”
百里燕讽刺说道,可见周韦脸上隐约有些起伏,下刻其接话说:
“此皆乃在下肺腑之言,同也为我主谋一条生路,至于永兴侯作何想与在下无关。”
“那好吧,阁下说说硕岚君的条件吧,如若中听,本帅或许可以考虑请奏我王,若不中听,阁下自己掂量该说不该说。”
“有失必有得,若想兼得美满岂有善哉。中原之地历为兵家虎踞之处,咸国若想避害,唯有假人衣钵以自用方可徐图之。”
“先生意思本帅不明,何为假人衣钵。”
百里燕明知故问,周韦不知不觉已被代入戏中,他说:
“咸国若立我主为王,我主便可拥十数郡之地与咸国永结盟好甘为下邦,唯如此可避虎狼之害。”
此言一出,百里燕目光一棱故作质疑,他说:
“列土封疆,立硕岚君为王!”
“正是!”
周韦坚定说道,百里燕一声冷笑说:
“周先生,而今是我咸国占卫地,硕岚君却要在我所占之地自立,不觉得滑稽吗。况且说,硕岚君自立了,我咸国忙活半天是白忙了吗!”
“我主愿意将长孙七郡让与贵国与长孙交易,同时德康、原山两郡亦可让给贵国。”
“那周先生可知道天下唯有天子可册立诸侯,而今你要我国封硕岚君为王,是想陷我国与不仁不义吗。”
“永兴侯误会,周某绝无此意。只要咸国与我主结盟,赐封之事自当请奏天子,绝不会为难贵国。”
“这恐怕不容易吧,还是说硕岚君与天子此时莫不是也有私下交易往来。”
“绝无此事,我主对贵军心悦诚服,绝无三心二意之念。”
周韦信誓旦旦说道,百里燕哪里信他:
“硕岚君手中兵马不过十余万,而西线卫军此前有近六十万人,硕岚君自立不过是一家之言,其他卫军焉能听命于他。”
“如今西线南退之路已然断绝,只要咸国与我主结盟,其余卫军便无路可退,只能听命于我主,而东线杜锐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