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无需刘伯担心。明日我去雇一辆大车,将你父子二人接回益草堂。”
刘灶是御用司官窑的窑匠,熟知釉色、制坯、烧窑一干工艺流程。百里燕此番投入广信公门下,推行以商代政之法,势必要在广信城兴办产业,没有强有力的产业支撑,根本谈不上有所作为。
广信城地处被海之滨,除农业之外,没有像样的产业,若非守着港口坐收关税,广信城断没有今天几十万人口的繁华。
第二天天一亮,百里燕赶着马车将刘灶、刘川父子接回益草堂暂居。当天下午,高勋找上门,将前日议贤馆散后见到广叔子一事一五一十说了透澈:
“贤弟,广叔子对你可是十分器重,不去见上一面委实可惜了。”
高勋言语间满是可惜之词,百里燕不以为然道:
“怎么,广叔子走了?”
“三老昨日便走了,明阳子气的一晚未曾进食。”
“是嘛,此种假以天命之说祸国殃民的老东西还是早死早好。”
“说来真是气人,昨日恭首谦再次主持纵论,见贤弟你不在,肆意歪曲贤弟建树,此等小人着实可恶。”
昨日应广信公之邀未去议贤馆听政,恭首谦借机大肆攻击百里燕,高勋与之辩论,反被恭首谦、吕沫等人奚落了一顿。
“对了魏贤弟,听闻赵大人邀你前去广信公府,不知所为何事?”
高勋虽是赵逊门客,广信公此事牵扯重大,高勋有此一问,想必昨日之事赵逊事后并未说明利害。想到这里,百里燕敷衍道:
“丁财东忧心受《推商税》新政波及,遂拉上我一同去找广信公商议对策。过些时日,我这益草堂怕也难以为继。”
“这是为何。”高勋不解。
“不瞒高兄,我这益草堂近日收获颇丰,此番新政我这郎中也在征税之列,你说我这救命钱能轻易给官府收去嘛。”
“如此说来,赵大人有意荐贤弟去广信城谋一个差事。”
百里燕点了点头,颇为无奈之色。这时门外忽来快马,马上甲士一跃而下,直奔店门而来,见百里燕坐诊,抱拳略施一礼:
“魏郎中。”
此人是安泰侯姬通贴身侍卫,上次出诊便见过此人。此番突然前来,倒是让百里燕想起姬通之子,姬康所患天疮,总不能旧疾复发了吧。
“阁下此来莫不是你家公子天疮复发?”
“是侯爷让属下前来通禀魏先生,侯爷明日启程前往晋国,魏先生若是有空,侯爷还想再见先生一面。”
“哦,原来是这样。”
百里燕转念一想,明天姬通离城,咸王姜亥、相国公孙岳、太子妃西寰定在送行之列,自己贸然去见姬通、李萄夫妇,撞个正着,难保咸王心中不疑。
但是不去,又显得自己施礼。想到这里,百里燕道:
“劳烦将军回禀安泰侯,在下定当如约而至。”
“那好,魏郎中请便。”
甲士转身离去,骑着马向东而去。
这时高勋羡慕说道:
“魏贤弟当真是好人缘,这才几日功夫,便结识安泰侯这等富贵王侯,贤弟有朝一日飞黄腾达,莫要忘了我等同门呀。”
“高兄取笑了,此行前途未卜,安敢贪图安逸富贵。”
百里燕暗自苦笑,安泰侯这等豪门贵胄,岂是自己随便能够巴结的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