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翰心头一惊,转眼又想,难不成牛贵、吴山等人踪迹被发现了不成,魏贤又是怎么发现的,难不成真有什么法术不成。
但转念意一想,这种可能似乎没有,即便有,魏贤只率一百四十多人,怎么可能对付牛贵、吴山等四百多人,更何况还有两百六十余骑兵,真要厮杀起来,魏贤即便有御客助战,战力如此悬殊,哪里能够一战。
想到这里,秦翰镇定说道:
“高衡,霍行的部将战力如何?”
“老卒居多,战力远在野战战卒之上,单就一人而言,许是不及御客,却也不差多少。更何况还有四百多人,魏贤绝非牛贵、吴山等人对手。秦爷莫非担心魏贤此去是剿灭牛贵、吴山等人不成。”
“不是没此种可能,但我也想不出,此子究竟有何玄机,可破牛贵、吴山等人,更是想不出他怎一定知道,牛贵、吴山等人定是乔装城商旅混迹各地之间。”
“秦爷,这恐怕不能吧。霍行之事滴水不漏,就等郭蓬人头落地,他怎又可能知道牛贵、吴山等人乔装成商旅呢,非真有神怪法术不成。”
高衡话音刚落,秦翰猛是心头一跳:
“不对,此子定是已经发现牛贵、吴山破绽!”
“秦爷何出此言?”
“郭蓬至今未死,无非两种情况。其一,魏贤担心郭蓬一死,霍行可能从此销声匿迹,故而要先杀霍行等人,而后再诛郭蓬。
其二,魏贤不经深思,先杀了郭蓬,结果打草惊蛇吓跑了霍行,霍行从此销声匿迹。
如今郭蓬不死,那便是第三种情形,魏贤误以为郭蓬养贼,背后又有郭蟠撑腰,以养贼劫掠商路村寨,同时乔装商旅销赃商货。如此一来,若是在杀郭蓬在前,即便霍行已死,依然有可能惊动牛贵、吴山,另他二人率领人马遁走他处。”
“可若安秦爷所说,魏贤为何不怀疑秦爷?”
“是有此种可能,郭蓬一死,郭、张二人余党势必退出广信,此前所有倒闭商户空出的份额尽收我的囊中,秦府实乃最大受益者。但按说其应该没有可能想到这一层,其中千丝万缕盘根错节的利害关系,绝非他这般年纪和阅历所能明白。
但要他真若发现了蛛丝马迹,在歼灭牛贵、吴山二人之后,定不会杀郭蓬,倘若未曾发现,定要杀郭蓬。
为今之计,只能坐看其变,若郭蓬死,那魏贤定是未能窥破我之计,若是郭蓬不死,此子断不能留。”
秦翰阴冷说道,高衡仍是担忧:
“秦爷,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牛贵、吴山二人被其挫败?”
“哼。”秦翰不屑一哼:“马贼尔,死便死矣,又何足惜。这世道胜者为王败者寇,胜出者方为俊杰。魏贤此等角色能将霍行等人收拾到如今地步,也绝非侥幸,要是能用姜闵将他收服,倒也是一把杀人的快刀。
只是今后做事定要小心,不可留下把柄。索性霍行已死,牛贵、吴山等人与我等毫无瓜葛,只是可惜了埋下的暗桩。
不如这样吧,魏贤倘若真能以一百四十余人杀败了牛贵、吴山二人,断不会将所有人灭口,你仔细令人打探,我们埋下的暗桩倘若活着,视情况救出或者灭口。
以魏贤为人来看,定不会将所有马贼绳之以法,暗桩定还有逃脱可能。”
“诺,我这就去办。”
高衡转身要走,秦翰又是将他唤住说:
“慢着,宵畅园得知霍行死后,郭蓬是什么动静?”
“据暗桩来报,郭蓬正觉蹊跷,但霍行已死,与郭蓬再无瓜葛,郭蓬此事倒也镇定,但多半在猜测谁人毒死了霍行。”
“就他这副德性,多半是以为霍行被其他雇主所杀,亦或者马贼内讧,却又担心留下什么证据再次牵扯到他。”
霍行被人毒死的消息传到宵畅园,郭蓬第一反应是半信半疑,会不会是霍行的障眼法,想就此遁走逍遥。在确认霍行确实已经死后,郭蓬立时松了口气,但没过半刻,陡然觉得蹊跷。
霍行是被毒死的,即便是他,也从未取得霍行真正信任,这意味着能给霍行下毒的,要么是马贼自己人,要么霍行背后还有一股强大势力。如此一来,霍行是否早就出卖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