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典崑接应之下,公使府北门一千多叛军被杀得的大散,百里燕、彦平等人得以顺利进入公使府合兵一处。此时天色微亮,城南杀声渐入尾声,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魏将军,太子府情况如何?”
姬通连忙询问,百里燕擦去脸上鲜血,喘了口气说:
“尽数都已转移至此,不过城南情况不妙,估计多半已经歼灭,不出所料的话,天亮之前就该重兵围困公使府了。”
素来不知轻重没有轻重缓急的李懿,此刻也是坐不住了:
“那该如何是好啊!”
“去城南接应已经是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拖住围困公使府叛军,不令公孙岳抽兵增援王宫。”
“这是为何?”姬通问道。
“眼下咸王尚在,手中应有万余禁军,公孙岳若无十足把握,断然不敢全力攻打咸王,陷入内忧外患之中。
而昨夜一夜厮杀,城南投入的叛军少说有一万三四千人,一夜全歼南营守军,叛军至少也要伤亡三分之一,其余三分之二人马已经疲惫不堪,今日难以继续投入作战。
故而只要拖住了围困公使府和太子府的叛军,公孙岳除了抽调民军与坚守四门的叛军,无从抽调他处兵马。如此咸王只要能再坚持一到两日,赵帅定能说动梁军、晋军二十万大军来援陔陵。届时即便有不测,也不至于永兴河失守!”
现在最坏的打算是牺牲咸王保住陔陵,至于谁能继位,八成也只有广信公姜闵一脉了,但总比好过陔陵失守后切断后路来的强。
只要能坚持一到两天,等城外大军围城,再杀出公使府,打开一处城门,就能重新收复陔陵。
姬通犹豫再三,觉得可行,遂又问道:
“那依魏将军之计,该如何拖住叛军?”
“天亮后杀出去,先杀散叛军,迫使叛军继续调重兵围困。”
“如此岂不是自寻死路?”
“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眼下只此一法别无他路。”
“那为何不能去攻打王宫,与咸王合兵一处。”典崑提议道,继续又说:“我方才数了一下,三军加上男丁,尚可凑齐小六千人马,若是能趁着叛军疲惫之际去打王宫,岂不更好。”
“但宫中无粮呀,即便能与咸王汇合,公孙岳也能调来更多人马围困,岂不是自投罗网。”
咸王只可能被困在宗庙和后宫两地之间,而王宫的日常用度开销和仓储都在王宫的西南侧,尚膳监则在东侧,咸王根本无从获取基本的口粮,一旦断粮,根本坚持不了几天。
倒是叛军昨晚一夜厮杀疲惫至极,反其道而行之,不去接应咸王,大举杀伤歼灭叛军的疲惫之师,以减缓公孙岳所能抽调的有生力量,迟滞其围攻咸王的速度和力度,为赵逊围城争取更多的时间。
最终即便是咸王被害,公孙岳手中的有生力量也将削弱,联军若要攻城将轻而易举。
当然,此种大逆不道的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尤其是咸王还活着的时候。
“侯爷,此时当速速决断,天亮之前叛军必然彻底平定城南,若是不能将叛军吸引过来,天亮后公孙岳必然攻打咸王。”
“我军满打满算也只有六千人不到,公孙岳倘若重兵来围困,将如何抵挡。”
“眼下围困公使府叛军多半是民军,郡兵主力昨夜在城南一夜激战疲惫至极,即便调来围困我军,我军养精蓄锐至天明再杀出去,不说将其重创,击溃总应可以。
只要能将其击溃,公孙岳势必要担心我军从背后杀入王宫,届时进退两难的将是公孙岳,而不是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