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光更是老脸暴抽青筋,怒而难发,气氛一时间颇为尴尬,这时魏涵急忙催马上前解围:
“此番多谢咸军相助,天色已是不早,你我两军还是今早上路,以免被叛军所趁。”
这时罗松亭说道:
“不忙,尚有一事需有言在先,以免两国来日生隙,为此伤了和气。”
魏涵也是阅历深厚,罗松亭此言岂能不知深浅,广信军果然是设了圈套的,目光与姒光一番交换,魏涵小心问道:
“罗先生这是何意呀?”
“呵呵,其实也无甚要紧之事。说来也简单,我广信粮草不足,但尚可供贵军支用两月,贵军毕竟人数众多,两月所耗实在惊人。而我广信连年受灾,今年更是绝产,田间颗粒无收,明年夏收之前,粮草尚有半年的缺口。
故而贵军一应吃用,日后皆要如数归还,否则怕是饱了贵军肚皮,今冬就得饿死我全城百姓。想必贵军不会忘恩负义,背负吃拿友军,饿死百姓的骂名吧。”
“这……”魏涵一时语塞,他算是听出来了,咸军的粮食不是白借的。当然,他也清楚粮草哪里能打白条借给外军,更何况现在缺粮。
但问题是罗松亭前前后后反复两次提到粮草有缺口,撑不到明年夏收,这无疑是在暗示他们,咸军要收利息,但又没明说,显然是要晋军自己识相。要是不识相,明天就可能断粮。
正值魏涵思索之际,姒光不快道:
“哼,我军替你等在雷城、蒲城苦战,如今损兵折将,你军却还要为丁点粮草斤斤计较,未免小人德性了吧。”
“呵呵!”姜乾冷笑道,徐徐又说:“贵军厉害呀,二十五万大军威风八面,如今雷城、蒲城何在呀!”
“你!”姒光气结,气的咬牙切齿,愣是无话可说。
这时魏涵忙是说:
“少将军,我军只要向贵军借十五日粮草,助我军渡海前往江东,日后定当奉还。”
魏涵话音刚落,百里燕催马来到姜乾、罗松亭身旁,咄咄说道:。
“魏涵将军,北海郡如今形势乃贵军一手所致,而今闯下天大祸事,却想一走了事,有这么容易吗。”
魏涵闻讯望去,定睛一看顿是吃了一惊,只见此人上唇两撇乌须,下颚短胡,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长相颇为神俊,而且总觉此人似曾相识,但好像又没见过。
“阁下是?”
“本将魏贤,诸位不会是忘了吧。”
“嘶……是你!”魏涵大惊失色。
“对,正是本将。怎么,难道本将方才说错了吗。贵军二十五万人呐,不是二十五万口猪,被叛军十数万人马杀成这般,成何体统。”
“当年就是你在尹秧城内!”魏涵震惊又问。
“对,正是本将,夺肥城也是本将,设计坑杀你与姒昌骑兵的也是本将,冲入你军大营,生擒姒昌也还是本将,如今坐镇广信的依然是本将。怎么,魏涵将军觉得本将不配?”
魏涵铁青着脸色默然不语,晋军诸将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姒光这时本就暴抽青筋极为不痛快,闻讯魏贤这个名字,脸上的忌惮之色更甚。
晋军反应令罗松亭、姜乾、宋平颇为诧异,他们倒是知道魏贤当年出道时才十五岁,在赵逊手下效力时出谋划策,曾经是杀得晋军心惊肉跳。现在看来,晋军当中早对魏贤颇为忌惮,以至于本尊当面驾临,晋军诸将无人不惧,即便不想低头也得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