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罢黜西寰,寡人就荡平咸国。”
“话虽如此,然当下情势极为被动,大王应先稳住陔陵局势,以免波及西寰殿下,如此日后才能徐图之。”
“那范相你说,寡人该如何。”
“大王,西寰殿下此来定是劝大王退兵,以换取地位稳固,大王若不退兵,咸王定废黜西寰殿下。若是大王退兵,咸王一意孤行,大王可再伐之,届时名正言顺,如此乃各退一步。”
沉默片刻,晋王怒火远未消,转眼想到西寰这枚棋子随时要被咸王吃掉,又不得不妥协:
“去,带西寰来见寡人。”
“诺!”
西寰车驾此时尚在中军之外与姒清、姒昌二人说话,痛诉咸王、百里燕如何羞辱于她,这时范涛疾步来到驾前略施了一礼:
“范涛见过西寰殿下。”
“我王兄呢!”西寰急问。
“大王令臣引殿下帐中相见,殿下请。”
范涛引西寰来到王帐,此时晋王收敛了怒色,强挤出几分悦色:
“王妹,是寡人让你受辱啦。”
西寰并不买姒钧的账,遂是严词责问:
“都是你的好计,知不知道,咸王今日差点废了我,你知不知道!”
“寡人不也没料到百里燕提前知悉了秘密,这才功亏一篑。谁能想到,他数月前布置下天罗地网,还将永兴城许给了砡工派,袭击了长孙水军,之前长孙使节还质问寡人背信弃义,比之王妹,寡人脸面又何在。”
“你要脸面,本宫就不要脸了吗。若非我舍下这张脸,此时此刻咸王还不将我赶出太子府!”
“他敢!他若将你逐下太子妃之位,寡人就荡平了咸国,收了陔陵!”
“而今百里燕如日中天,你打得过吗。”
“寡人晋国地大物博,还怕他小小咸国不成。”
“你就是嘴硬死要面子,永兴城一年产铁一百三十万斤,砸也能砸死我们,你拿什么与人家拼。他百里燕早将消息印在了大街上,满天下人尽皆知你图永兴,你却还要嘴硬,非要弄得鸡犬不宁,颜面丧尽吗,你可曾为我这个妹妹考虑过,这么多年我容易吗!”
说着,西寰眼泪潸然而下,姒钧自知理亏,安慰说道:
“好啦,寡人撤兵还不行吗!”
“那撤兵之后呢。”
“暂且退往云节,继续与长孙会盟。”
这时一旁范涛说道:
“大王,会盟之事恐怕将生变数。想那姬通是墙头草,眼见形势不妙,定会与咸王妥协。如若一两月后天子突然翻脸,这会盟恐怕就成笑柄了。届时长孙再要我军出兵,大王为之奈何。”
“那依范丞之言,寡人该如何?”
“臣以为,长孙允诺我王吞并永兴,是为换取大王北军西进夹击盘踞长孙南地之黑巾乱军,好为其抽身腾手,而梁国允诺咸国会盟,是长孙许诺了出兵为梁国,占取孙国三郡。
眼下大王无利可图,出兵自是不可能了,如此既便宜了咸国,反给长孙做了嫁衣,得不偿失。
然眼下我国与长孙盟约还至关重要,若不出兵西进,长孙国定会迁怒我王,故而臣以为,会盟还是要的,兵也要出,但不能从咸国出兵,否则无异于给咸国做挡箭牌,助其吞并孙国土地。”
“北军置身咸国,寡人既无利可图,为何还要用我晋国将士鲜血,为长孙国牟利!”
“大王,出兵是出兵,出兵之后如何作战在我而不在长孙。出兵之后只需替长孙守备后方,如此长孙亦可腾出兵马迅速南下,抢在咸国进入孙国之前,强占更多土地,如此长孙既有利可图,我晋国也算是履行了出兵诺言,里外都说的过去。”
“那我晋国出动数十万兵马,动用钱粮无数,寡人利益何在?”
“大王,咸国崛起之势已见苗头,我晋国利益在咸国而不在其他,只要束缚咸国扩张之势,将其扼杀,待日后姜蛰登基,公子拓立为太子,再除百里燕,咸国之一切皆为我晋国所有,此乃长远之大计。
届时吞并了咸国,我晋国将坐拥称霸天下之资,横扫宇内一统中原也并非不可,这才是我晋国最大利益所在,切不可因小失大呀大王。”
“范相所言有理。”西寰赞同道,继续又言:“百里燕建永兴城,日后不还是姜蛰父子所有,其再狂妄,只要拓儿登基称王,他还能为之奈何!如今王兄只要保住了拓儿,便是拿到了咸国,如此大利,王兄怎能视若无睹呢。”
“可寡人不甘就此再等数十年,寡人等不及。”
“大王,不积跬步无以行天下,不积小流无以成大海,我晋国能有今日,都是公叔丞相辅佐三代大王日积月累攒下的国力,大王若无磐石之志,持之以恒之心,要想吞灭咸国绝非易事,还请大王明鉴。”
“那依范相国之意,寡人有生之年,不可吞灭咸国。”
“正是。当年公叔丞相曾有言,咸国地处中原渠地,占此地者东屏晋国南遏志国,北御长孙,西可取梁国,此地四通八达,谁占谁必遭致各路诸侯群起而围攻。
志国衰败,归根到底是志国攻入了咸、孙、长孙三国腹地,招致梁国担心,诸侯忌惮。公叔丞相当年力主西寰殿下入咸,便是长久之计,非三十年四十年经营,历经两代君王方能见效,因此可缓而不可急。
自江东之战至今已有十九年过去,江东、东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