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界的下世界黑暗浓稠的化不开,就像未加水的墨汁一般。
遨游在此等境界的君茶马上就感觉到了不适。
这种不适并不是下世界带来的外在危险,而是一种无时无刻的窒息感。
眼里黑幽幽一片,不见任何光与影,不闻任何声响,伸手一摸,只有无形的空气,但这空气又带着磨砂般的手感。
下世界黑暗带来的心理压迫,君茶不由的开始喘气来缓解窒息感。
想鱼和南离通过契约感受到了君茶的变化,就想要出来一探究竟,但都被君茶强制压了回去。
自己两世加起来活了快五十来年,虽然大风大浪没见过几次,但心理素质也比出生没多久的想鱼,南离强。
自己都受不了的黑暗,更别说两只小兽了。
然而越喘气,君茶越感觉自己像是被这黑暗扼住了喉咙,吸不过气来。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还是黑暗带来的心理作用,君茶感觉“咚咚咚”,自己的心脏像是不受控的汽车一般,越跳越快,马上就要坠入悬崖峭壁。
黑暗之中,脸色惨白的君茶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忍着窒息感继续向着下世界的顶极而去。
自己下来之前放在花容荣身上的灵虫已经感受到花容荣找到了上世界的顶极,只是一时半会取不下极石。
一旦上世界的极石被取下,君茶猜下世界的极石必须在短时间内取下,不然,阴大于阳,不符合修仙之人所讲的阴阳平衡。
镜中界必然遭大难,自己说不定就为镜中界陪葬了。
君茶感觉自己在爬一座高山,甚至可以说在爬珠峰,如果能看见君茶的脸,必然是惨白惨白的,小嘴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吸着气,呼着气,吸着气,额头流着豆大的汗滴。
身体一下子冷,一下子热。
冷来自于下世界的阴气,热来自于自身内在的抵抗。
渐渐地,君茶的眉毛,睫毛覆盖上了冰霜,一头如瀑的青丝缠上了琉璃般的冰凌。
君茶知道自己不能再下去了,再下去,自己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然而,位于上世界的花容荣嘴角微微提着,桃花扇轻晃晃的扇着,无不显示此刻扇子主人的美好心情。
确实上世界属阳,男子去合适,但女子去更合适,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
花容荣修炼的是控魂之术,身上阴气肯定是有的,不,可以说,整个幽冥宗的人都是修炼关乎阴气之术。
上世界终年阳气鼎盛,阴气自然是缺,花容荣身带一身阴气,上世界必然为了阴气,直接将花容荣带往顶极。
所以花容荣去上世界合乎情理,那么在花容荣眼中,君茶必定得去下世界。
至于君茶取不取得到极石,不在考虑范围之内,镜中界,只要取得到极石,就可保命。
花容荣拿出一方黑玉玺,黑玉玺一出,花容荣周身的气温下降了几个度。
上世界的极石赤热,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阴气消耗极石,沉寂将极石从顶极取下。
黑玉玺一出,立马引得上世界开始震动。
花容荣:“没想到,老东西的宝贝阴气这么足,看来自己省力了。”
整个镜中界是一个整体,上世界的震动,自然下世界也开始震动。处于下世界的君茶浑身打颤,用脑子想想也知道是花容荣搞得鬼。
再一回想,极度的寒冷带来了一刻的理性,君茶已然意识到蹊跷之处,孤阴不生,孤阳不长。
君茶咧嘴笑了笑,自己还真信了花容荣半真半假的鬼话,大概花容荣述说镜中界时,mí_hún术就缠上了自己。
那眼中的繁花倒是好看,迷幻而深邃。
动了动手,娑娑冰凌掉落,君茶咧开嘴努力提起嘴角,裂开。
世人趋避利害,趋光畏暗。
既然今天自己选择错了,那自己倒要看看黑暗中到底有什么!
君茶抬起手,僵硬的手指结着复杂的手诀,唤出藏于丹田内的火脉纯灵。
窸窸窣窣的冰凌呼应着从身上掉落,自从得了纯灵自己一直就收集着驱使纯灵的法术。
这一法术还是自己来宝天塔途中无意得到,有什么后果,自己也不清楚。
原本纯灵为丢失的大陆提供了不知多久的能量,本就虚弱不堪,这次,君茶的召唤硬是将火脉纯灵的灵识从沉睡中唤醒。
意识到火脉纯灵灵识的苏醒,君茶隐隐有点知道了这法术的后果。
这法术就是一剂强心剂打进火脉纯灵体内,强心剂一过,纯灵灵识大概再也恢复不了。
君茶看着逐渐苏醒的火脉纯灵,一条小小的火龙。
看着小火龙周身赤红的火焰,君茶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纯灵生而为灵,自然不甘屈尊人下,醒来第一件事,看见一个人族在驱使着自己。
自然死命的反抗,再意识到这个人族在干什么,在榨干自己。
当下就拼命的反抗君茶的法诀。
纯灵身上的火焰摇曳,火光映照在君茶惨白的脸上,一人一灵犹如明灯之与于下世界。
没过一会,君茶身上的冰凌就被纯灵散发出来的热量融化,君茶一身衣裳湿个全透,湿衣紧贴在君茶的身体,露出了还在发育中少女青涩的体态。
“你个卑鄙的人类,趁我虚弱,竟想毁我灵识。”
纯灵火光大涨,火焰犹如猛兽一般疯狂的抵抗着君茶的法诀。
嘴死死的闭着,君茶忍受着纯灵的反噬,灵力加大输出,生死攸关,双方互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