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伤?”杜三把一丝尴尬没表露到脸上,正不知道要怎么说话,却听赵子清道:“把手伸出来。”
杜三依言把手伸出,目光却还是落在了那注射器上;消毒药水接触到肌肤那一刻,那种冰凉的感觉仿佛瞬间钻透了骨髓,那碜人的针头扎入他的肌肤,杜三却眉头也没皱一下,就像是没感觉一样。
他的眼神有些困惑,他想说话,但却不知从何说起,因为此时他心中的疑惑实在太多了。
正默默的出神,却又听赵子表道:“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杜三只是木纳的点了点头。
赵子清看了一眼他这神情,一时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为了让他心情好一点,赵子清还是想着多找些话题跟他说说话,于是又开口道:“知道你这次伤的有多重吗?”
杜三微微一愣,对于受伤,他并不陌生,而从他以往受伤的经验来看,他这次确实伤的不轻,但俱体有多重,他却并不是很清楚,带着几分疑惑道:“有多重?”
赵子清给他注射完了一支药,又换了一支注射器,道:“肋骨都断了好多根,差一点内脏都快要看的见了。”
“那么严重?”杜三感到惊愕,但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当即道:“那是谁给我接的骨?”他看到赵子清拿出注射器的时候,只当自己这是要步丰羽的后尘了,因为当时赵子清告诉他那个前辈给过他防身的东西,在他看来,那个扎一下就会让人昏过去的东西,自然也是属于防身一类的东西,因此当听赵子清说这是给他治伤时,其实他根本就还没反应过来,这丫头现在是一个大夫。
此时听到自己骨头断了几根,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有另外的人在给他治伤,而眼前的情况似乎也正顺应着他的这种想法逻辑,因为来的时候,他根本就没看到赵子清身上带有什么箱子。
还有这个山洞,这里有炕有被子,分明就是有人住的啊。
赵子清又那里知道他心里竟然绕了这么远,不禁有些错愕的道:“谁给你接的骨?我啊。”
“你?”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赵子清给他打完了针,有些不解的道。
“你会接骨?”杜三感到有些不可思义,脑子短路了好一会,才问出了问题的关键:“你什么时候成大夫了?”
赵子清笑了笑,显然没打算给他解释什么,淡然道:“这个你就不用问了,你只须要记住,我以后就是大夫就行了。”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够消除杜三心中的疑问,但这丫头不肯说,他似乎也没什么办法,于是目光又再一次转回到身上盖着的被子,忽然又道:“那我们现在是住在谁的家里?”
“嗯?”赵子清露出一个“你说什么的”表情,但随即她又应了过来,应道:“这是山洞。”
“山洞?那这被子那来的?”杜三实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赵子清扶了一下额头——你能不能别这么多问题——想了一下,随口扯了句:“不知道,原本就在这的。”
杜三显然不太相信,正想再问些什么,赵子清却打断了他,温言道:“好了,你现在不能说太多话,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康复。”说完,她随即又打开了刚盖上的箱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支强效安眠剂。
……
待杜三睡过去之后,赵子清松了一口气,收拾了药箱之后,钻出山洞,在洞口站了一会——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铅云已经全部散了,天空碧蓝的就像倒置的大海,太阳也仿佛刚洗涤过一样,发出的光茫愈加洁净璀璨。
不过大地上的积雪尚未融化,放眼望去,依旧白茫茫一片,但只要这样的天气能保持几天,这些积雪就能够融化完吧。
赵子清站着看了一会,实在没地方可去,于是又只好转回了山洞,躺在帐篷里玩起游来。
杜三的体魄确实很强壮,恢复的速度远超出了赵子清的预期。而自从那天给他注射过一支催眠剂之后,赵子清就没再给他注射第二次,这并不是从那次以后,杜三的问题变得少了,而是她觉得一直让杜三处在睡眠中也不是个事,因为那样会影响到康复的速度和质量。
而这些天赵子清也充份尽到了一个护工的职责,除了经常帮他擦洗身体之外,刚开始那几天由于杜三不能起身,还要侍候他解手。
对于这件事情,其实杜三一直都很纠结,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死活都不肯让赵子清给他擦身体和服侍他解手的,怎奈那时起不了身,身子可以不擦,但肠道满了总不可能就那样排放在床上,不得以,也就只好认命。
在他的思想里,孟家不在了,赵子清现在就是他的主子,当然,他并没有把自己当奴才看,顶多就是跟孟长胜之间的那种关系,属于护卫,真正的奴才是见人随时都要点哈腰的那种,这跟护卫是有本质区别的,不过别人怎么看,那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更让他感到愧疚的是,赵子清还是个姑娘家,尽管她的大将军小姐的身份已经不存在了,但在他心里,这姑娘却还是如天人一样的娇贵,可她现在竟然来侍候他这样一个大老粗,不仅帮他擦身洗脸,而且还侍候他解手,这是下人干的活呀,再想到男女授受不亲以及女儿家名声之类的事情,他觉得自己这简直就是犯罪。
因此,愧疚、感动,再加上一些不可名状的期待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夹杂在一起,使的杜三一颗心就像被放在热锅里的蚂蚁,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