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祁清早入宫,霍老夫人来厢院时柳青芜才刚刚起来,翠玲进来回禀,柳青芜走出内屋,霍老夫人坐在外屋,旁边的桌子上还放了两个锦盒。
“今早前院的管事来回禀说厢房这边要漆炉灶做小厨房,我就过来问问,是不是厨房里的吃食不习惯,你如今怀着身子,口味上有变的,派人去厨房里知会一声就行了。”霍老夫人笑靥着缓缓道,“如今都是合着吃,没有分开来的。”
“还是再备一个的好,以防万一总是要的,母亲您说是吧,深夜起来大厨房那儿都已经休息了,自己院子里想吃点什么,小厨房总能及时备好。”柳青芜也没说备了后就不一起吃了,“其实这早早就该备下了,只因成亲后我们去了漠地,府中应当不缺这人手,若是缺的话,等相公回来我与他说,再另外找人就行了。”
夫妻俩皆是油米不进的人,所以霍老夫人一个都喜欢不起来,“府里有府里的规矩,若是你们这儿备了,那靖霖他们那边也得备上。”
“早先小姑子院子里也有小厨房,总是用得着才备着的。”柳青芜又补了一句,“这府里的规矩我们知道,不会让母亲为难的,小厨房的费用,以后要请的厨娘,我们自己会出。”
规矩这东西是死的,扯来扯去无非是加个小厨房多加一笔支出,不过在柳青芜看来婆婆是不会计较这点银子的得失,她计较的是要添小厨房这件事。
“那等过了年再说吧,外院的人如今都忙着,过年间外面多盗窃,从外面请人也不安全。”霍老夫人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指着桌子上的锦盒,“宫中德妃娘娘赏赐的血燕,正好补补身子。”
“多谢母亲。”柳青芜起身致谢,霍老夫人淡淡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宫中的赏赐,两盒血燕胜在稀缺难寻,霍老夫人出手阔绰,这一点上别人挑不出她的不是,翠玲要把锦盒收起来,柳青芜抬手,“换个盒子,拿去医馆里看看,没问题的话送去冬雪那里,让她给长生姑娘炖煮了补身子。”
“是。”翠玲拿着换盒子出府,这边的沁院内,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萧氏就知道了婆婆一早去过厢院,还送了血燕过去给大嫂的事。
“娘可真是客气呢。”萧氏坐在梳妆台前看了看今日戴着的钗饰,转头看还躺在床上的霍靖霖,轻啧了一声,“大嫂就不怕那东西有问题。”
“娘送出去的东西怎么会有问题。”霍靖霖放下书看着她,一如眼满头都是闪闪发光的金饰,“你戴这么多做什么,也不嫌累。”
“你懂什么。”萧氏转过身看铜镜拔了一支换一支戴上,“明着送过去的东西自然是不会有问题了,昨天深夜过来让我们不要起小厨房,不是我说,娘这么做也太小家子气了。”
“萧宛儿,你一早起来左一句挤兑,又一句不满,大过年的你要做什么,戴的满头金饰,谁像你这样啊。”霍靖霖啪一下放下书,他也是年轻气盛,看妻子坐在这儿都半个多时辰了,语气重了些。
“霍靖霖,谁准你对我这么大吼大叫的!”萧氏脸色一沉,把还没戴上的钗饰直接扔在了桌子上,上头的簪花压扁没了形她都没注意,扭头瞪着霍靖霖,“我嫁给你是让你这么凶我的?父王和母妃都没这么凶过我,你凭什么,我怎么就挤兑了,你还不承认,你们家就是一门子小家子气!”
霍靖霖气笑了,幽幽的反驳,“那你嫁入我们家,你不也小家子气,你嫌弃这个不就是在嫌弃你自己。”
“得了吧,你就嘴皮子能说,你大哥现在是一等功的将军,几年前就这品级了,圣上只会赏不会降,你有他几成功?”萧氏不遗余力的打击着丈夫,说的半点不参假,确实是瞧不上他。
“你给我闭嘴!”霍靖霖原本还有些嬉笑的神情忽然凌了下来,把书往床尾一扔呵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就这么嘴碎。”
萧氏怔了怔,随即站了起来,指着霍靖霖喊道,“你吼我,霍靖霖你有什么资格吼我,我哪一句说错了,你别让人踩了痛楚就直蹦了,有本事你出息一点啊,你朝我凶什么凶,我嫁给你是让你欺负我的?”
内屋服侍着的丫鬟当即慌了,二爷和二夫人时常会有拌嘴的,过会儿就好了,怎么今天忽然吵这么凶,伸手想去扶萧氏,床上的霍靖霖即刻下了床冲到了萧氏面前,神情有阴霾,“你再说一遍,谁没出息。”
萧氏半点没被他这凶狠的神情吓到,她自小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威胁吼叫,仰起头看着霍靖霖,眼底闪过一抹不屑,“踩着你的痛楚了?”
“你。”霍靖霖抬起手,萧氏的脸即刻就迎向他那边,“你还想打我,我可有说错,昨天夜里派人来通知我们这些天小厨房不要起火,谁知她又再打什么主意。”萧氏本来也以为是个心和脸一样善的婆婆呢,但大半年前在霍家大房见识过那一幕后她就不这么认为了。
“啪”一声,霍靖霖的巴掌直接甩在了萧氏的脸上,白皙的面容上随即出现了红印,萧氏愣在那儿半响没能反应过来,那两个丫鬟吓坏了,惊呼了声,“夫人!”
萧氏疼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恨恨的瞪着霍靖霖,“你打我。”
“目无尊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娘,她何时待你不好了,你嫁入我们霍家那就是霍家的人,再让我听到你说霍家的不是说我娘的不是,我就对你不客气!”霍靖霖心里头也冒着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