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非宁冷眼瞧着,他也没指望能把这牧夫人关进牢中再打个多少大板,青岭这边罗副都统势力不小,很多事情纵使一个丫鬟怎么认罪,明眼人也看得明白事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傅非宁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牧夫人,你养的一条好狗。”
回去的路上霍冬灵一路无话,傅非宁后脚跟着,快走到霍府的时候,霍冬灵忽然回头看他,傅非宁在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片刻安静,霍冬灵开口,“你什么时候回封地。”
“等你父亲派人回来接你,我就回封地。”傅非宁看着她脸上平静无常的神情,“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霍冬灵反问他。
傅非宁放在身后的手捏了捏,“我擅自做主查了两年前的事。”
“我不生气。”霍冬灵摇了摇头,她若是气,大约也不会是生他的气。
“回去吧,我去军营。”傅非宁没再说什么,而是看着她走进霍家,在那儿停驻了良久,雪融的天墙角积雪散发着阵阵寒意,傅非宁不自觉的动了两下脚步,看那大门合上,转身回了军营。
此时的牧府内,却远没有这么安静。
回到牧家之后,罗佩儿尽管神情苍白,却没有晕厥过去,而是一直喊着要牧邵越陪着她,她害怕,从去了那公堂之后她就害怕,一路回来她没有听到相公说过一句话,她心中那惊慌失措越加不能控制。
“相公,你是不是在怪我。”罗佩儿拉着他的手,泪水莹莹在目,“我,我真的没有要害冬灵,我不知道小西会那么做,我...”
“你放心,我不会休了你,也不会和你和离,你还是牧夫人。”牧邵越仿佛是刚刚从回忆里出来,他没有推开她的手,而是淡淡的说道,神情还是如刚刚那样的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你的腿可治的事岳父岳母是不是知道,还有,马车不是意外的事,岳父岳母也清楚,对不对。”明明是求证的问话,牧邵越说出来却是肯定的语气,受伤的是罗佩儿,以罗副都统的脾气,怎么会不严查,而这件事其实并不难查,当初霍靖祁之所以没往下查是因为受伤的不是霍冬灵。
罗佩儿摇头,“不是的。”
“那天出游本就累了,你说要去集市再逛逛看看有什么新的首饰,可我们一路过去,三四家铺子,你只进了一家,其余的时间都是在路上走着,你说你看不上,其实是在等马车过来,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罗佩儿死死的揪着他,她有些绝望了,他的眼神,他的态度,还有他说的这些话,“我真的不知道,我就算是再喜欢你,再想嫁给你,我也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来,你这都不相信我。”
牧邵越敛去眼底的神情,低头看她此刻有些暴了青筋的双手,伸手慢慢的褪开了她的手,说出四个字,“我相信你。”
罗佩儿重重的瘫坐在了那儿,他不相信她了...
七八天后,漯城那边霍老爷派来的人到了青岭,和当初傅非宁说的一样,霍家答应了赵王府的亲事,连日子都选定了,傅非宁和霍冬灵的年纪都不小,成亲的日子直接安排在了今年的九月,如今就要把霍冬灵赶紧接回漯城,该准备的准备,时间一刻都不能拖。
此时霍将军的妹妹要嫁去赵王府的事才在青岭传开来。
这七八天,傅非宁来过几趟霍家,但都没有和霍冬灵说上几句话,他其实有些担心霍冬灵不愿意走,霍家人来的这天,傅非宁去了一趟霍府,这边后院,出了月子的柳青芜替霍冬灵打点着要带走的东西,看她拿住一件未做完的衣服发呆,走到她身旁,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想什么呢。”
“嫂子,其实我谁都不气。”霍冬灵放下衣服,轻轻道,“我不气佩儿,不气牧大哥,我也不气傅非宁。”
柳青芜坐下来,霍冬灵看着她,神情闪了闪,“我就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衙门里傅非宁那么说,我其实知道,他是在为我出气。”
青岭这边的镇守将领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霍冬灵分的清孰轻孰重,衙门里那一场,其实足够出了这口气,让罗佩儿难堪,让牧邵越对罗佩儿失信。
“不要去想这些了,和你再无关系,何必徒增自己的不愉快呢。”柳青芜拉住她的手,“就算是做一场梦,如今梦也醒了,就和现实没有任何瓜葛,你回了漯城之后好好备嫁。”
“我不知道该不该嫁。”霍冬灵有些不好意思。
“你问我该不该了,那就是该。”柳青芜笑着指着她自己收拾好的一些衣物,“依你的性子,若是不肯,可还能这么乖乖的收拾?”
“嫂子你也取笑我。”霍冬灵她就是不知不觉就把东西收拾好了,把墩哥儿安排好了,回头过来想想,她也没有不愿意嫁。
“这怎么会是取笑呢,赵王爷是先帝的兄弟,如今身在宜州封地,那里地处富饶,是当年先帝特地封给赵王爷的,赵王爷和赵王妃伉俪情深,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恩爱有加,相信这王府中定是相处融洽,你去了,也一定能与他们相处好。”
女子嫁人,看夫婿看夫家,赵王府不论是挑哪一样都是好的,柳青芜笑道,“冤家夫妻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是不是。”
“我回了漯城,这儿就大嫂你一个人了,仗打了十来年,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停的,大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