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美尔走后,刘震撼一个人坐在桑干河边又发了会呆。
他考虑的东西很多也很杂,思绪有点紊乱。
自打开始大兵团作战、一举一动都要为数以千万计的人命负责之后,以前一直有点忽略韬略之道的刘震撼,现在也不得不屈尊于现实,逐渐逐渐将自己的眼光从战术层面过渡到战略层面来着眼未来——战术只能获得小范围的胜利,而战略左右的却是全局,两者间的差别之大不言而喻。作为一个合格的国家领导人,没有战术能力倒还无伤大雅,缺乏战略眼光却是致命的。
其实刘震撼一直都在不停学习和自我涅磐,只不过整个破茧成蝶的过程,一直按照水到渠成、润物无声的自然规律悄悄进化,他自己只缘身在此山中,没能留意到自身的变化。
如今日趋成熟的他,通过!次实战的熏陶,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渐渐产生了一个不太敢公诸于众的念头——其实无论战术还是战略的策划与布局,远远没有外行想的那么复杂,只要走到一定高度,谁都可以拿天下当棋盘,用万民作棋子,去与对手推秤博弈。
老刘一直以为是自己太过狂妄才会产生这样嚣张的念头,但是随着时局的进展,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可能就是千真万确的真理!
就事实而论,不管多么诡计百出的军神,也不管多么机关算尽的韬略强人,在战术和战略的实施以及策划上,都得遵循一个既定地自然规则——他们获得胜利不是靠召唤出天兵天将帮忙。也不是靠哪个神袛下界助一臂之力,而是利用自己的智慧设计出种种障眼法和烟雾弹,再借助天时地利,凭借所能调度的财力、物力和人力一步一步去撩起胜利女神的裙角。
没有哪场战争地胜利是不符合因果的。也没有哪场胜利不是符合逻辑的。
正是基于这一点,刘震撼不怵任何强大或者难缠的对手,因为他从头到尾玩的都是防守反击——这种战争模式一点技术含量都不要,任你天大的计谋也是白搭,应付防守战,唯一的办法就是靠人命和真刀真枪堆砌出胜利。
比拼智谋老刘或许会怯场,比拼体格和勇武,他怕过谁来!
大家都是俩肩膀抗一个脑袋,大刀片子砍过去谁能不死?
但是和美帅一席交谈之后,面对“为将者应当认为一切皆有可能”这个循循善诱的忠告。他的脑海中一根叫“逆向思维”的弦儿终于被大幅度拨动了——要知道,在老刘地战略计划中,全民防守战就是为了最终胜利服务的。说白了,只要拖到一定时间他就稳赢!
事实上,现在的大陆局势也正按着他地设想,朝最好的一面在发展。
但是…………
假如对手们也拥有了他现在倚仗和凭借的优势,那这场世界大战又该如何继续下去?
“想什么呢?看你傻站在这儿都半天了。”
佛巨人酋长德塞利巨大的身影笼罩住了河畔的老刘。
“想女人。”刘震撼歪了歪嘴。
“你就不能正经一些?注意一下你地身份好不好。你现在可不是代表你自己一个人或者翡冷翠了,你现在代表的是整个爱琴的脸面!”
“关你屁事!”
“你……”如果目光可以咬人,碰了一鼻子灰地德塞利酋长一定能把老刘连皮带骨撕成鱼香肉丝。
“还没找你算帐呢!欧比斯拉奇。佛巨人的一百零八种武学绝技只有韦舵才能修炼,你凭什么要黑我一把?”
“李察,不怕你见气,我还真对自己的睿智决定感到庆幸!”
桑干河里突然冒出一大圈涟漪,咕嘟咕嘟的气泡泛过后,一只磨盘大小的绿毛龟从水面上露出了尖溜溜的脑袋和碧幽幽的甲壳。
“好大一只模特!”刘震撼笑嘻嘻地抽出了暴雨梨花弩,刚对准河水中的绿毛龟还没来得及抠发,德塞利酋长就用一根狼牙棒般粗细的指头将他地胳膊压住了。
“不要动不动就起杀机好不好?你跟穆里尼奥简直没法比!”
“我本来就没法跟他比。”刘震撼回过身,仰起头乜斜住了佛巨人酋长:“哟哟哟。刚刚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呀!我说酋长,你不是去老天鹅那混了一段时间,现在准备回来带领族人跳槽?”
“我要是这么想,你会同意吗?”佛巨人酋长蹲下身,凝视着老刘的眼睛:“别打诳语,我想听一听你的心里话。”
“我同意。”刘震撼无比用力地点头,下巴差点杵进胸口:“不骗你,其实我打心眼里对穆里尼奥有种发自内心的崇拜,没能和他成为朋友,就如同我没能和隆美尔成为朋友一样,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你们跟他混,我绝对没二话,你们要是想跟其它人混,那我是肯定不服气的!”
“有点搞不懂你们,明明有着无可化解的过节,双方却在私下里对彼此像知己一样互相推崇,从不说对方半句坏话。”德塞利酋长郁闷地挠了挠疙瘩头:“你这样,穆里尼奥也是这样,难道这就是一种男人与男人,对手与对手之间特殊的友谊?”
“你说对了!比如说隆美尔,我现在是越来越能理解他的难处了,天大地大,一个没有归属感的人真的太可怜了!空有满腹才华,却不知道该为谁而活,为谁而奋斗,换作我是他,说不定精神已经崩溃了。”
“隆美尔不至于连个归宿都找不着?”
“除了翡冷翠,这世上还有谁能让他看入眼的?他的心可是有翅膀的,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