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周总甲从玉华楼出来。
摸了摸袖子里的一千三百两银票,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一共二十六家青楼,每家五十两,就这么轻飘飘的拿出来了。
来这里的人,都是有钱有势的,一掷千金。根本就不拿钱当回事儿。
他们在这里花天酒地,高高兴兴的,我们却要起早贪黑保护他们。
饿着肚子,还要被锦衣军打骂,不仅赚不到一文钱,还得自己贴钱。
为什么啊?
若不是贾指挥使来了,那些苦日子说不定何时是个头儿。
他们的钱都是哪里来的呢?都是两条腿儿支个肚子,凭什么他们就有花不完的钱,我们却要受穷?
刚才拿钱的时候,周总甲心里还有些不安。一想到这些,周总甲觉得心里坦然了。
这钱是他们应该给的,凭什么不拿。这些人,就得指挥使这样的人对付他们。
回到自己的队伍,周总甲手一挥。
“收兵,我们回去。”
“总甲,不用巡逻了么?”
这其中的秘密,火甲们是不知道的。
“不用了,那边窃贼已经抓到。何时再来,听指挥使大人调遣。”
“这么快就走了啊,为什么不天天在这里巡逻呢。”
“怎么啦?你还没走够啊。”
“在这里多好啊,时常能看见这里的姑娘们,不吃饭都高兴。”
周自己飞起一脚,踢了那个家伙一下。
“没出息的东西,你愿意看就自己留在这里看吧,别回去了。”
“我就是说说罢了,生什么气呢。”
“还不快走。”
一队人马车撤了回去。
走到街口,周总甲回头看看。
这里的姑娘们们,确实挺好看的。就这么走了,倒是有点儿舍不得呢。
回到衙门,周总甲把银子交给了贾瑞。
“一千三百两,每家五十两,一文不少。”
周总甲此时觉得自己就是个财主,说话口气也冲了。
“就这些?”
贾瑞眼睛都没抬一下。
“指挥使,难道要少了?”
你个二货,巡逻了四天,就拿回来这点儿钱,就你这样的,还说自己会讨价还价呢。
人家是拿你当要饭的打发呢。
那些生意差的,规模小的,五十两还差不多。
象玉华楼那样规模大,档次高的,二百两都不多。
至少该收个两千两回来,才象那么回事儿。
你就不会采取差异化收钱的策略?
笨啊,没经验啊,眼界不高,小富即安,小农意识,城市无产者……。
“算了,既然已经这样,也不好反悔,下回多长个心眼儿。”
“是,指挥使。小的有些乏了,想下去歇息一下,不知……。”
还有下回,总是这样收钱,不太好吧。
“去吧,不过不许走远了,随时听信儿。可能要有差事办。”
“什么差事?”
“抓人,也是抓钱。”
抓钱?
“指挥使,什么时候走?小的就在这里等着。”
“你不是累了么,下去歇息吧。”
“有钱抓还累什么?不累,不累。”
“先下去等着吧,到时候叫你们。”
没出息,一见到钱就高兴。
柳林庄,在城南三里的地方。这里紧挨着运河边,庄里有一些小船,时常在这里出没。
下午申时初,贾瑞带着周总甲的十人小队赶到这里。
到了河边的一片柳树林,倪二出来,把贾瑞等人引进树林里面。
“前面那块平地,就是他们下货的地方。这两天每天申时正,就会有一艘船到这里卸货。”
“从大船上下来,用车拉到货仓储存起来。”
倪二介绍道。
“货仓找到了么?”
“找到了,就在东边一里地远。”
“盐从运河来,本来可以直接到城里去,却把货仓放在城外,只此一样,就令人怀疑。”
“曾经问过邻村的人,说这些盐从来就没往城里面运,最后都运到北边去了。”
“那人的话可靠么?”
“可靠,他就曾经给运过盐,不过只运到良乡。”
“他们是分段运输,不会直接一批人运到平安州的。”
“还真是狡猾啊,总是换地方。好几回差点儿跟丢了。”
“他们再有本事,还能有你倪二本事大?”
“周总甲,你听见没有,指挥使说我本事大。”
倪二洋洋得意道。
我就顺口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嘘,那艘船靠过来了。吃水很深,看来装的就是盐,应该就是他们。”
“做好准备,等开始卸货的时候再动手。倪二,你带人上船,别让船跑了。周总甲,你带人抓岸上的人。”
河上那艘船慢慢过来,在距离河边五六丈远停住。
村庄方向传来一阵说话声音,十来个人和五台马车过来。
在距离河边十几丈远停住,一个人走到河边。
“过来吧,没有异常。”
“你看好了,这回货多,不能出差错。”
“放心吧,这里是我们的地界,多少回了,哪回不是平平安安的。”
“好,这就过去,你们快点卸货。天黑之前我还得进城见东家呢。”
船慢慢靠了过来,岸上的马车和人也过来,在河边等候。
到了离河岸两丈的时候,船停住,放下了桥板,伸进水里。
岸上的人就开始下水,从船上往下面扛麻袋。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