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出了这么大动静,消息自然很快反馈到了高层那里。
国子监祭酒高进达很快到了门口,一看挑战书,气的头晕眼花,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出来。身体摇摇晃晃,就要倒地。
幸亏旁边几个监生眼疾手快,把他扶住,才没有当场倒下去。
“荒谬,简直荒谬,竟然有这种事情,有辱斯文,颜面扫地,大胆狂徒,目中无人……。”
高进达嘟嘟囔囔,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谁。
就在此时,国子监的司业之一唐司业急急忙忙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见到高进达,就大声喊了起来。
“不好了,祭酒大人,有人向我们挑战,败坏我们的名声。”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高进达平时是个很和气的人,对于这个副手也很尊敬,今天一气之下,竟然训斥起来。
说完了,也觉得后悔,缓和了语气。
“唐司业,又有什么事情?”
“城里到处都贴出了告示,说咱们国子监欠钱不还,逼得市户们上吊自杀。”
“东城兵马司指挥使为他们讨要欠款,向国子监挑战。要全城人都来观战。”
“是这个么?”
高进达指了指大牌子。
唐司业一看,我的天啊,竟然贴到家门口来了。
“正是这个,如今已经贴遍了全城,到处议论纷纷。”
“都说些什么?”
“这个……。”
“说!”
“都说国子监欠债不还,差点儿逼死人命,枉为圣人门徒。”
“简直欺人太甚,气煞我也。”
高进达一阵眩晕,差点晕了过去。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响,两骑飞奔而来。
到了跟前,两人下马,正是南城兵马司指挥使裘良和副指挥使卫若兰。
“下官见过祭酒大人。”
国子监祭酒虽然是清流,权力不算太大,但是地位和声望都比较高。
祭酒是从三品,在学问上是权威,便是皇上,对国子监祭酒也非常尊敬。
一个小小的七品兵马司指挥使,见到祭酒大人,自然应该尊敬。
一见裘良和卫若兰,高进达就气不打一处来。
“裘指挥使,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兵马司究竟要干什么?”
“祭酒大人,这个不是我们南城兵马司的事情,是东城兵马司干的事儿。”
“不管是东城,还是南城,你叫徐道忠来,给我个解释?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高大人,这件事情跟徐大人没有多少关系,可否到里面去说?”
高进达此时也有些冷静下来,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件事儿,也确实有损体面。
“好,进去说话。”
“祭酒大人,这个牌子?”
唐司业问道。
“哼,就放在这里,我就等着他来挑战。”
几个人到了敬一亭坐下,沏了茶,高进达渐渐平静下来。
“裘指挥使,咱们也认识几年了,你给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大人,我昨天刚刚从西北回来,今天刚到衙门,就遇上此事。关于详情,我知道的不多,就请卫指挥使给你说说。”
“好,卫若兰,你就说吧,实话实说。”
卫若兰就把欠债的情况,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此事徐大人也是被逼无奈,怕激起民变,才叫东城兵马司承办此事。估计东城那边,越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哼,他们有什么无奈的?便是真的欠钱,难道我国子监还会赖账么?”
高进达很想说一句,我就不还钱,能把我怎么样?
但是面对外人,这两人还是世家子弟,这种话实在难以说出口来?
“这个……,恕我直言,下官曾听贴告示的人说过,东城的贾指挥使曾经到贵监来过,商议还钱的事情。”
“但是贵监的主簿说,那些欠债是以前的事情,贵监如今不还钱。无奈之下,贾指挥使才出此下策。”
“咱们真的欠那些商人的钱?”
高进达其实已经估计到,国子监肯定欠债,否则东城兵马司胆子再大,也不会无中生有。
此时就退了一步,给自己个台阶下。
“此事既然是武主簿经手,我就把他叫来询问一下。”
唐司业出去,很快把武主簿带了进来。
武主簿也早就听到了消息,知道自己很可能犯了大错,正在心里忐忑,一见祭酒大人生气的样子,心里早就害怕了。
“武主簿,咱们国子监到底欠不欠那些商人的钱?”
“回禀大人,是这么回事儿。”
事请闹成这个样子,武主簿也不敢隐瞒,就把贾瑞来要账的事儿说了一遍。
“这件事情,其实在两可之间。若说是欠账,也算是欠。毕竟东西是咱们用了。”
“若说不欠钱,也就不欠。这是前任的事情,跟咱们无关。”
裘良和卫若兰听了,心里也不禁吃惊。
都说是父债子还,这些货物,明明是你们国子监给用了,到了你这里,竟然说不欠账。
以前以为这国子监都是读书人,这里的官员、博士、助教乃至监生都是圣人门徒。
没想到欠债不还这么简单的道理,在他们这里竟然行不通?
这些人的圣贤书,可真是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原本还以为贾瑞太冲动,看来这些人,也就得贾瑞这么对付他们。
不讲理不要紧,就怕他们跟你讲歪理啊。
听了武主簿这一番歪理邪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