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也不怠慢,就赶到巡城御史衙门,见到了徐道忠。
“徐大人,急着叫卑职来,有何紧急事情?”
徐道忠叹了口气,指了指椅子。
“坐下慢慢说,上茶。”
随从沏了茶出去,徐道忠也坐下来。
“那两个鞑靼人的事情,有结果了。”
“好啊,怎么处置的?”
“放了。”
什么,放了?
贾瑞觉得自己听错了,必须确认一下。
“徐大人,你是说把我们抓到的两个鞑靼细作给放了?”
“没错,放了,他们不是细作,就是两个商人。也不是鞑靼人,就是平安州的汉人边民。”
好好好,汉人边民。贾瑞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是不是欲擒故纵,想从他们身上挖出更多东西来?”
放长线钓大鱼,表面上放了他们,暗地里监视跟踪,挖出他们的上下线,也是谍战的通常做法。
“你想多了,没那么复杂。就是放人了。”
“为什么放了,人证物证俱在,他们自己也供认了。”
“没有物证,路引和衣服上的字迹图形都消失了。”
“我说过会消失的,还有他们的口供呢。”
“翻供了,说是屈打成招。”
“徐大人,你是在场的,没给他们用刑,那个巴特勒腿上的伤,是他拒捕的时候留下的。郑天伦当时就给他包扎了。”
“这些都不重要。”
“好吧,那我问问重要的,夏半山怎么处置的?”
“他离开京城了,既然那两个人都无罪,自然也不能处置夏半山。”
好好好,放虎归山。
“还有最重要的,鞑靼人进攻京城的事情,上面怎么看?”
“鞑靼人不可能进攻京城,没必要惊动各地。”
“这话是谁说的?”
“你别管是谁说的,反正是上面的意思,我也不知道。”
好吧,既然你们都能把间谍放了,我还操那份儿心干什么?
“既然如此,大人要我做什么?”
“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向外界张扬,免得惊扰百姓。”
惊扰百姓?是怕那些老爷们害怕吧。
“你也不要再追查此事。”
我还追查?怎么那么没脸。
“大人放心,我不会再管这件事儿。”
人都放了,便是想管,我能管得了么?
“天祥,你才华横溢,家世也好,前途无量,今后做事,不要锋芒毕露,要善于守拙,韬光养晦。”
又是官场上那一套腐臭的陈规陋习。
当初叫我烧三把火的是你,现在叫我韬光养晦的也是你。
你以为我愿意出风头,做大事儿啊。
我巴不得混差事呢。
“我知道了,若是没别的事情,属下告辞。”
贾瑞在前面走,陈奎在后面慢慢跟着,也没有目标,信步而行。
不知不觉地到了崇文门,走出了城外,向京营走去。
关于两个鞑靼间谍和夏半山的事情,徐道忠虽然没说,他也能猜出个大概。
不外乎两个可能。
一是夏守忠进行干预,二是夏守忠没有干预,但是下面的人为了讨好夏守忠,替他清理了这个麻烦。
总之夏守忠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
这件事情,已经是既成事实,贾瑞也懒得再关心。
他在乎的是鞑靼人进攻京城的事情。
他相信,截获的那些情报,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这件事情,与他有关。
他的家人在京城,舅舅一家、晴雯、老祖宗、府里的姑娘们在这里。
妙玉和馒头作坊在城外。
别的人他可以不管,这些人他不能不管。
王子腾现在是京营节度使,负责拱卫京师的安全。
王子腾和贾元春是贾、史、薛、王四大家族的顶梁柱,如果因为保卫京师不利,王子腾将来的地位定将动摇。
所以,贾瑞想去提醒一些王子腾。
他觉得,于公于私,自己都应该这样做。
至于王子腾听不听他的,就在于他自己。反正自己尽了责任和力量,也就问心无愧。
到了大营门口,两个兵丁拦住贾瑞。
“烦请通报一下,我是东城兵马司的……。”
“又是兵马司的,刚才挨揍还够么?又回来找打?来人啊。”
呼啦啦,一下子从门里跑出来十来个兵丁,把贾瑞和陈奎围了起来。
“小子,想到这里闹事儿,你可找错地方了。”
“喂,我不是来闹事儿的,我是来找人的,找你们大帅的。”
“竟敢找我们大帅要钱,你好大的胆子,给我打。”
“停,王大帅是我舅舅,我来找舅舅的,谁敢打我?”
这帮二货,非逼我拉大旗作虎皮。
这是什么兵啊,当老赖还有理了,简直跟土匪差不多。
“你真是王大帅的外甥?”
“我姓贾,贾瑞贾天祥,荣国府的。东城兵马司指挥使。听清楚了,不是南城的,也不是西城的,快去禀报,耽误了大事儿,拿你们是问。”
“东城兵马司的?挑战国子监,收拾东北巡捕厅的,就是你吧?”
“没错,就是我。”
“哈哈,你早说啊,误会,误会,我还以为你是卫若兰和马尚德那两个废物呢。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禀报。”
卫若兰、马尚德你们两个二货,连累得我都跟着叫人瞧不起,丢人啊你们。
很快,一个武将模样的人出来,还有十来丈远,那人就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