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贾瑞跟周础、周硅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时候,院子里一阵喧闹,几个家丁拖着一个人出来。
“放开我,你们这帮畜生,还我女儿来。”
被拖的人衣裳破烂,浑身是血,一边叫喊一边挣扎。
到了门口,看见了黛玉和方姨娘,那人突然剧烈挣扎。
“方姨娘救命啊。”
“站住。”
周础突然喊道。
几个家丁停住,仍然抓着那个人。
“你是……。”
方姨娘疑惑道。
“方姨娘,我是你老乡刘二成啊,住在村东大树边上的那个房子。”
“哎哟,这不是二哥么,你这是怎么啦?”
“我的地叫他们给占了,女儿也叫他们给抓来了。我来找他们说理,他们就把我打了一顿,还要把我送到衙门去,方姨娘救我。”
“小姐,瑞大爷……。”
方姨娘祈求道。
若是在扬州,遇上这种事儿,方姨娘立刻就会打出巡盐御史林如海的牌子来。
可现在是在苏州,对方又是信王府,方姨娘真的无可奈何,只好向黛玉和贾瑞求援。
“他真的是你同乡?”
周础看着方姨娘问道。
“是我的同乡。”
“还请放他一马。”
见周础似乎有活动劲儿,贾瑞趁机说道。
“看在你们刚才帮我忙的份儿上,就送你们个人情,放了他吧。”
几个家丁放开了刘二成。
“我女儿还在他们手里。”
“瑞大爷,请你帮帮忙,小姐,你给说句好话。”
方姨娘祈求地看着贾瑞和黛玉。
贾瑞其实也很为难。
具体的情况也不清楚,这个刘二成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自己在苏州也没什么根底,对方又是信王府,不仅财大气粗,还权势熏天。
自己跟这个周础和周硅只是一面之缘,他们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刚才答应放了刘二成,已经给了自己面子。
这会儿还要人家放了自己的女儿,恐怕……。
“瑞大哥,你就帮帮姨娘吧。”
黛玉心软了。
“二位兄弟,在下荣国府贾瑞贾天祥,能否给在下个面子……。”
“兄弟,你拿荣国府吓唬别人行,但是在我信王府面前……,咦?你说你是说谁?贾瑞贾天祥?死了七天又活过来,文昌星君句读法就是你发明出来的?”
周础突然转变了态度。
“周兄弟,没错,就是我。”
“哈哈哈,原来是你啊。幸会,幸会。你的面子我得给。对了,他的女儿是怎么回事儿?若是买来的,就叫他拿钱赎了回去。”
“不是买的,是抢来的。”
刘二成喊道。
“谁抢来的?”
对于抢来的说法,周础似乎一点儿也没感到惊异,就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一样。
“十八爷抢来的。”
一个家丁很自然地说道,似乎抢人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一样,没有一点儿心虚和羞愧的样子。
“哎哟,天祥兄,这可不好办了。十八哥出了名的难缠,便是我们说话也不管用。你荣国府的面子,恐怕也没用。”
“是啊,十八哥很凶的,便是我们这些兄弟,他也是说揍一顿就揍一顿,你们还是别去招惹他。”
周硅也在一边帮腔。
“二位能否给我引荐一下,我去……。”
就在此时,又有四个家丁出来,两人扯着手,两人扯着脚,抬出来一个女子。看见刘二成,把那个女子放下。
“你就是来要女儿的吧?她上吊死了,还给你了。”
几个人把那女子往地上一放,转身回去。
“哎哟,天祥,你不用去见十八哥。人给送回来了。告辞,告辞。”
周础和周硅一帮人,很快消失在院子里。
只剩下刘二成抱着女儿嚎啕大哭。
黛玉、方姨娘、紫鹃等人也跟着流泪。
事情变化之快,连贾瑞等人都措手不及,面面相觑。
这特嘛的什么世道,怎么会这样啊?
一时间贾瑞百感交集,同情、悲哀、愤怒,还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喂喂喂,女儿不是还给你了么,还不走?别在这里哭丧,晦气。”
几个门子上来赶人了。
“狗奴才,你们也敢仗势欺人?”
楚贺云喝道。
几个家丁一愣,一个年长一些的人过来。
“几位爷,不是小的为难你们。若是叫王爷和十八爷知道,小的们担待不起,求求你们啦,走吧,哭上三天三夜也没用,能放了他,把尸首还给你们,就算是开恩了。”
“我要去告你们!”
刘二成喊道。
“哼,有本事你去告啊,还没听说哪个衙门敢对信王府怎么样呢。还不快走,再不走我喊人啦。”
几个门子回去,不再搭理众人。
“方姨娘,叫他先回去吧,从长计议。”
楚贺云劝道。
“刘二哥,这个……。”
方姨娘也没了主意,就看着贾瑞。
“楚兄,你带着他去安置一下,买口棺材。芸哥儿,你也去,用钱的话,你就给出一下。”
楚贺云和贾芸过去劝说一会儿,刘二成抱着女儿起来。
黛玉和方姨娘把雇来的车让出来,刘二成抱着女儿上车走了。
“我们也回去吧。”
贾瑞说了一句,就率先走了。黛玉和方姨娘等人,默默跟了回去。
傍晚的时候,楚贺云和贾芸带着刘二成和棺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