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君哭笑不得道:“难得公子还有心情说笑,只是眼下的局面,凶险之极,不知道公子有什么决断?”
叶笑站起来,随意地踱了两步,淡淡道:“还能有什么决断,不外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柳长君!”
“在。”
柳长君挺胸回答,态度肃然,丝毫不见犹豫紧张。
“我刚才所说的危机未必不是良机,不完全是开玩笑,也许,这真的是咱们的一个机会。”叶笑沉着脸说道:“你不是一直担心手下的杀手不够么?现在,岂不就是一个天赐良机,整个大陆的顶尖杀手,相信但凡是能够挂得上号的,估计一个都拉不下,全都得来了吧,这岂不是为你送来的资源?”
柳长君一阵啼笑皆非:若是这么轻易就能将这许多的顶尖杀手收为己用,那早就天下太平了。
这帮亡命徒,或者见利忘义,或者本性嗜杀,或者见钱眼开,秉性各异,那里有可能这么容易就从来杀我转变成为我所用?
“天下事,从来只有想不到的,却绝没有做不到的。”
叶笑淡淡的说道:“你先回周边动静,先保证自个家的安全,那可是咱们的立身之基,至于后续行动,且听我号令就是。”
“是。”
叶笑说得实在是太自信,太胸有成竹了。
柳长君对他最为信赖,顿时放心的轻松而去。
看着柳长君消失在地道口,脚下的洞口随之消失;叶笑满脸的自信顿时不见,半晌无言之余,干脆苦笑起来。
“妈的,都在等着我想办法,可老子像那种一肚子心眼的角色么?我现在还不知道要到哪里却找人给我想办法呢?”
百思无计的叶大少一时间坐拥愁城,再不见平日的沉稳。
良久良久,他动身出了门,只是出门的时候,自然已经不再是风之凌的容貌。
这个节骨眼再以风之凌的面貌现世,一路上不遭个十次八次刺杀那才是怪事!
一直去到了闻人楚楚所在的院子大门口,这才偷空恢复了风君座的容貌。
“这几天,你没事吧?”冰心月凝神望着他,颇有些犹豫地问道。
闻人楚楚也是目光复杂的看来。
师徒二人,亦都是消息灵通之辈,对于现在京城之内的情况自然是心知肚明,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加知道现如今风之凌身上所要承受的压力。
“能有啥事,我现在好得很,你们不都知道我还赚了一大笔么?”叶笑笑了笑,一派若无其事、从容不迫:“咱们开始解除功劫吧,接下来的几天我可能会很忙,未必能抽出时间帮你们,所幸这几天我修为又有精进,应该能助令师化消更多的功劫,如此,相当一段时间之内,不会有功劫反噬的可能。”
以闻人楚楚的才智而论,她倒是有资格担当出谋划策之人,只要她肯尽力帮忙,解决当前这个不利局面纵然不能说是游刃有余,总有周旋余地,不至于如叶笑一般束手无策,应对维艰。
但,叶君主心中自有一股傲气。
“我叶笑做什么事情,何时竟需要一个女人帮手了?更何况,这个女人的本心还不情愿。彼此立场迥异,何必强人所难,岂是大丈夫之应为!”
听到叶笑的言语,冰心月的眼神不禁一阵闪躲。
这件事,师徒二人曾经很郑重地商量过。
闻人楚楚始终是蓝风帝国公主,在当前局势下,能够不百上加斤的添乱,就已经是在背叛自己国家了,又怎么可能反过来去帮助叶笑?
其实即便不说闻人楚楚,就只说冰心月,冰心月一身修为,远在寒阳大陆修者修行极限之上,只要有她坐镇灵宝阁,绝对的实力镇压,灵宝阁非但固若金汤,甚至是谁来灭谁,天下群雄何足道哉!
可是,冰心月也不能出手,在现在的情况下,出手就意味着要与翻云覆雨楼为敌,冰心月也是明白白公子所代表的意义,若是出手与之为敌,最终结果,不但自己要死,还要拖累飘渺云宫!
而且,还等于是站在自己徒弟的对立面。自己帮助风之凌这边越多,而徒弟那边的家人亲人国人就死的越多。
这是一个难解的死结。
可是,明明有能力援手,非但不能帮助人家,此刻却还要继续承受对方的恩惠。
这种感觉,自然是甭提多么别扭了。
……
这一夜,整整一夜,闻人楚楚在院子里的花树下独自伫立,怅然地注视天空,心乱如麻。
一夜露水早已将她全身打得透湿,但她却根本没有运功防护。
风之凌现在陷入了怎样的绝境之中,闻人楚楚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还知道,这一切的背后,绝对就是翻云覆雨楼在推波助澜,主导一切。
正是有鉴于此,就算是自己出手,倾尽全部才智来帮助叶笑,多半也是无济于事。
这是不容抹杀的事实,亦是现实!
可是闻人楚楚更加知道,这个借口固然是大有道理,任谁也挑不出理去,但总归是借口,纵然能够糊弄过别人去,却有如何能够糊弄过自己的本心!
因为帮了没有用是一回事,袖手旁观却是另一回事!
只是,自己的立场,早已注定绝对不允许自己错过这个天赐良机反而去帮助敌对国。
这同样是绝好的理由,连自己的本心也说得通!
可是,骨子里仍不过是另一个借口,只是更有说服力,更强大而已!
夜幕深沉。
就只得院落里那一间房子还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