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营将心里轰地一声,只觉得热血上涌,周围天地,以及士兵都立时旋转起来,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脸色变得苍白,血气上涌大喊着:“撤!”
“这千人官兵算是完了!杀!”杨奇在城墙上,看见官兵慌忙后退,一颗心顿时放下,透了一口长气,说着:“如果拼死搏斗,我们反而头疼不已,极难处理这种突袭敌情!”
“大帅说的是,县中只有三千兵,还都是新兵,又有大批流民,如果他不退反进,我们就算把他们全部拿下,也必损失惨重,而且,流民说不定也要炸营!”正在指挥的王卫笑的说着。
“大帅,要不要我截断后路,来个瓮中捉鳖,关门打狗?”这时,孙杰脸色铁青,他今日刚好值班看守城门,负责警戒,现在竟然在他眼皮底下,让内应开了城门,这已经是大罪,论到军法,甚至可以杀头的!
他又是愤怒,又是惭愧,直摸着刀柄,想冲过去。
“孙队正有这个心,就是忠臣义士,不过,你先召集兵力,等会再下去关城门,如果现在就给他们知道后路已绝,那就不得了,只会困兽犹斗,带来更多伤亡,等他们靠近城门时,你下去,把还守着城门的那批人杀散,关上城门!”杨奇温言说着。
“是,大帅!”孙杰心中一凛,恢复了几分清醒。
在高墙上,下面的情况更是清楚无遗,二千之数的起义军战士,正追杀着接近一千之数的官兵,而官兵已心无战意,连连后退,想沿着来路退出去。
因此厮杀之中,起义军有组织的居高临下射箭,又群起而杀过去,刀光剑影,不时有火炬的晃动的火芒,虽然情况惨烈之极,但是倒下的,大部分是官兵。
而王卫到底是军中老手,指挥过不少战斗,这次他层层拦截,就是不肯让官兵轻易撤退,不过又没有绝了他们的希望,因此就在这一层层拦截中,那些心无斗志的官兵就混乱成一片,彻底被打乱了编制,只想着争先恐后的撤退,不时惨叫着被乱刀砍死。
等靠近一条街就到南门时,杨奇立刻下令道:“孙杰,还有你们这些亲兵随他一起杀下去,把城门关了!”
“诺!”众人凛然领命,带领五十人猛冲下去,朝着守着城门的那几十人冲了过来,顿时,杀声四起,哀嚎不断。
孙杰知道大帅用兵如神,现在时机恰到好处,不得不让他佩服。
那批守城的官兵顿时发觉有人过来,立刻举起战刀,杀了过来,孙杰怒吼一声,朝前踏步,长刀闪过,迎面的两人,立刻飞了出去,鲜血飞溅,他如猛虎下山,无人可挡,连着杀了数人。
看着孙杰冲在前面,长刀指向,拼死而搏的情景,杨奇不由皱眉,对着左右留下的两个亲卫说着:“你们看好了,记下,看看孙杰今夜能手刃几人,也好记功。”
五十名亲卫皆是精锐,对付四十个官兵,本应该不难,但是守城的百户长,也知道现在是生死关头,必须死战不退,满身鲜血,如狼似虎,拼命守着城门,一时间竟然难以拿下。
杨奇看着杀戮的声音渐渐靠近城门,不由眉头一皱,说着:“李将军,速度调数十名弓箭手来,快把门口清理掉。”
李武立刻发号施令,调了一队弓箭手来,然后一声令下:“放!”
数十支羽箭穿破夜空,朝着城门密集射击,还在城门拼死搏斗的十数人,顿时倒下了一半,就在这时,剩余的三四个人见再也守不住,怒吼一声,就朝城外逃出。
就在这时,城中突然之间一片喧闹,出现了火光。
”大帅,城中有骚乱,起火了!”
果然,远一点的街道上,火光升起,浓烟烈焰夜中可见,杨奇理也不理,就连忙令着:“快下城门,下完后,把闸砍坏了!”
下面的人也知道,拼命冲下去,只听“轰”一声,城门终于落下,然后数人用刀,用石,乱砍着,破坏门闸。
杨奇这才真正舒了一口气,露出微笑:“叫他们快上来,留在城门等死吗?”
等着下面的人上到城墙上,方信就对孙杰说着:“孙杰,你手刃十八人,真是位勇士,你立了大功!理应重重奖赏!”
孙杰身上溅了血,却惶恐说着:“大帅,卑职有罪!”
杨奇制止了他的话,淡然的说道:“这一次,将这一千官兵一网打尽,就是立下大功,起义军一向奖罚分明,你何罪之有?”
听了这话,孙杰又是惭愧,又是欢喜,又是感激,知道大帅不过责备他,还帮他掩盖了失职之罪。
说话之间,官兵终于杀到了城门,却顿时如落冰窖,城门已关,城墙上火把处处,上百弓箭手,已经移动到了城楼附近,居高临下,搭箭欲射。
吴营将全身血淋淋,片刻之时,就似乎老了十岁,眼睛直直的怀顾四周,这才发觉,跟着自己冲到城门的,一千兵,仅余二百人左右,而在后面,厮杀之声,已经渐渐减弱,不由直盯着楼上。
“你等听着,立刻跪下投降,还可免死!”杨奇吩咐了一声,顿时就城墙上的士兵全大声喊着:“不然,立刻就死无葬身之地!”
人到绝处,有两种反应,一就是立刻誓死一搏,一种是绝望了,放弃抵抗。如是在绝处,再加上一线生机,那就算誓死相搏之人,也有一半以上,会泄了这死斗之气。
杨奇这时,还在削去他们的力量。
吴营将直盯盯着城墙上,便衣翩然,神态从容的杨奇,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