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潘家锦的话,国公爷这才想起自己大儿子和大孙子的提议,转过视线,果然看见潘大老爷父子一脸期待的眼神,当即下定了决心:“二小子,你这般吊儿郎当的性子不拘着早晚要招祸,这次就让你大哥跟你一起去洛城吧,什么事有锦儿提点着我也放心,什么溜回京之类的话,再不许说一个字。”
国公爷觉得自己这样做也是用心良苦,一举两得了,对两个孙子,对整个潘家都好。一来,锦儿稳重能干,有他盯着二小子,给二小子当幕僚,二小子至少应该能好好地完成皇上交给的差事。即使二小子不听劝,自己也能及时得到消息不是?二来,这也是大孙子的机会,让皇上看到锦儿的才干,日后说不定就会看重于锦儿了。
潘家锦赶紧摆出一副长兄模样:“祖父放心,我会看着二弟、指点二弟的。”呵呵,打着祖父给的招牌,谅潘家铭也不敢拿架子拒绝。而且那就是个贪玩的家伙,巴不得有人帮他去做事呢,就算一开始不愿意有人跟着,偷两天懒就什么都忘了。
潘家铭低着的眼眸暗了暗,放开舒灵的手,抬起头来时脸上一片灿烂:“祖父让大哥跟着我去玩儿自然没有问题,二婶您可要……”
“屁话!什么玩儿?”英国公怒不可竭,拍案而起,对着国公夫人喊道,“瞧瞧,瞧瞧你这宝贝孙子,满脑袋满心思都只有玩儿,早晚给潘家惹祸!”
暗自得意的宋氏“怒其不争”地叹了一声:“二郎你这孩子就爱惹你祖父生气,你祖父让你大哥跟去是帮你办差,给你出主意。什么玩儿?不过有你大哥帮你,你实在贪玩了倒是也可以放松放松,谁让你大哥疼你呢?这就是有兄弟帮衬的好处不是?”
潘家铭一脸不解和惊讶地看着国公爷:“祖父您不会也是这个意思吧?大哥身无官职,也就是说,不是朝廷的人,是不能插手朝廷事务的。”
英国公听到宋氏那番话时就皱了皱眉,他是想让潘家锦时不时提点一下潘家铭。像幕僚一样给点建议出出主意。可是,大儿媳话里的意思怎么有点……不一样呢?呃,后宅女人哪里懂朝廷上的事?倒是也没必要跟她们抠字眼。横竖就是那么个意思不是?
正想开口说得更明白一些,冷不丁被潘家铭这么一“质问”,口口声声朝廷、身无官职的,再下意识地看到潘家锦脸上的难堪和委屈。英国公顿时更加黑了脸,既心疼懂事却入不了皇上眼的大孙子。又是气愤潘家铭对兄长的不体贴,怒道:“你大哥去是提点你、教你做事,什么插手朝廷事务?我告诉你,在外面你什么都要听你大哥的。”
潘家铭脸上的无辜立刻换成了惯常的痞痞的笑容:“也就是说。做好了算我的,因为我才是领了皇命办差的。出了差错就是大哥的事了,因为大哥擅自过问朝廷事务本来就不对?嗯。听起来蛮好的,皇上跟前我也有借口。就说是祖父之命,什么都要听大哥的。”
越说越开心,潘家铭差点没手舞足蹈,看着国公爷的眼神都流露出敬佩和感激之情。
潘家锦以及潘大老爷夫妻俩却是差点吐血,哪有这么好的事?感情潘家锦跟过去是替他做嫁衣和背黑锅用的?他们的如意算盘是潘家锦跟去捞好处、捞功绩、显才干,还不用承担责任好吧?有好处潘家锦当然要站出来,出了问题自然是潘家铭背了,怎么到潘家铭口中完全颠倒过来了?不过,这才符合潘家铭这个纨绔痞子的无赖逻辑不是?而且,人家特意点出国公爷那句“在外面什么都要听你大哥的”,他的那些理由搁皇上那肯定是占尽了优势,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国公爷和潘家锦了。国公爷年纪大了,又是皇上的岳丈,皇上总会留两分面子,最终要发落的肯定只有潘家锦、甚至整个大房了,皇后娘娘可是一向就不喜大房。
英国公也是气得不行,指着潘家铭的手都在颤抖,可是又说不出潘家铭的一番歪理哪里歪了,不知道要骂什么。这个纨绔孙子不着调的逻辑他也不是第一次领略到,却是第一次驳斥不出来了,想请出家法似乎都不够底气呢。说来憋气,有个严重偏心袒护潘家铭的皇上皇后在上,他惩罚自家孙子都要有足够的、能让皇上接受的理由啊!
国公夫人老神在在地饮了手中的茶,看屋里没了声音,空气都快凝固了,才悠悠哉哉地叹了一句:“行了行了,铭儿正在为跟了一个萧峰,又不能撂挑子郁闷了,你们偏偏纵他的懒骨,他可不想歪了?巴不得马上去同皇上说让大郞替换下萧风了吧?还有个孝字做挡箭牌。呵呵,铭儿,祖母可有说错你?”
潘家铭笑得谄媚:“要不怎么说祖母最了解孙儿呢?祖母不知道那个萧峰有多麻烦多罗嗦,他从小就最爱教训我了。”
萧峰比潘家铭大一岁,是潘家铭父亲潘如冰生前救下的一个孤儿,那时才六岁的萧峰已经显现出不寻常的聪慧,潘如冰夫妇俩很是喜爱,没有让他入奴籍,甚至还准备供他读书进学。
因为萧峰刚进国公府就同潘家锦闹矛盾,两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打了一架。正巧没几日潘家锦又受风寒病了一场,宋氏便囔囔说萧峰命硬,同潘家锦犯冲,还闹到国公爷面前。为了息事宁人,加上小萧峰自己也提出更喜欢乡间的生活,潘如冰将萧峰送去了妻子的陪嫁庄子上。从那时起,萧峰一直住在庄子里,直到两年前高中榜眼,为了每日到翰林院方便,才搬出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