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认定了绝不会有真实的病例出现,是以才敢当众这般夸下海口,谁知道天公不作美,竟然半路冒出个程咬金来!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在这一瞬间,张鸣峰突然想到了这句话,他也想回头,可回头的路都让薛子安这个腹黑佬给挖断了啊!
“既然如此,那就请埃斯库雷普先生将这位病人请到现场来,好让张鸣峰一显身手,也算是一桩功德……”华凡见到张鸣峰父子这副表情,已经猜到了几分真相,浓眉微微一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张金砂一听,顿时如坐针毡,看着华凡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终究欲言又止。
张鸣峰却已经面如土色,只是既然已经出头了,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的那一步,断无就此灰头土脸退回去的道理,是以还是强撑着站在那里。
“这个恐怕要让诸位失望了!”凌皓却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病人虽然此刻就在这山城之中,可是她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如果强行将她请过来,只怕立时便会油尽灯枯……”
人群中一阵唏嘘声,更多的是疑虑,目光在张鸣峰和凌皓身上来回扫视着。
按照张鸣峰的说辞,他只需要当场给出治疗方案,便立时可以证明凌皓答案是错误的,可是他却偏偏说没见到真实病例无法下结论?
按照凌皓的说辞,病人在山城,只需要将她请到现场,究竟孰是孰非自然明了,可是在这个关头他却说病人没办法过来?
这两个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片刻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了华凡身上。
现在究竟该怎么办,也就只有华凡能决定了。
华凡一张老脸顿时犹如吃了黄连一般,内心几近崩溃。
思忖片刻之后,华凡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当即朝着凌皓说道:“埃斯库雷普先生,既然病人现在就在山城,依我看不如由我安排专车去将她接过来,也好证明你的答案并非错误,如何?”
凌皓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朗声说道:“我的答案究竟正确与否,并不值得用病人的一条命去证明!如果今日的比赛果真如此拿病人的命不当回事,那我甘愿退出!”
现场,再一次陷入了僵局,呈现出死一般的沉寂。
饶是圆滑机智如华凡者,此刻竟然也没有了主意,额头上已经有一层细汗慢慢地渗了出来。
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薛子安突然开口说道:“既然埃斯库雷普先生坚持不愿意让病人到场,那只能说明尊驾的答案经不得考究,而且尊驾也自己说了要退出比赛,那么……”
正自心下惶惶的张鸣峰一听薛子安这么一说,顿时双眼一亮,忙不迭地附和道:“对,既然你自己提出了答案,可是又不愿意让病人到场验证,那就是难以自圆其说!按照常理推断,你自己都对自己的答案没有信心,又如何能坦然受那第一名的成绩?”
凌皓却没有理会薛子安和张鸣峰二人的言语挤兑,而是径自看着华凡问道:“华家主,还有在座的二十四位评委,是否真的决意要以一条人命来验证这个本来已经确认的答案?”
包括华凡还有华博安在内的二十五位评委顿时一愣,面面相觑,为之语塞。
“我看各位都不要这么为难了,老婆子便在这里,谁自夸海口能治好老婆子的病,便请吧!”
正当众人手足无措之际,突然间一声断喝传来,跟着一个老妇人缓缓地从场外围观的人群中踏步上前,在一个绝色少女的搀扶下缓缓来到了评委区前站定。
千百双目光,瞬间聚焦到了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老妇人正是凌皓从列车上救治并带到华家大院的薛婕莉,而绝色少女正是洪思宸。
打量了薛婕莉片刻之后,二十五位评委,还有薛子安和张鸣峰的脸色都是一变,眼神中尽是骇然。
“不可能,决计不可能!都是幻觉!”张鸣峰突然间失声喊了起来,再也没有了世家子弟一贯的镇定气质,和一个流落街头的疯子没有什么差别。
“鸣峰,还不回到位置上去坐着,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疯疯癫癫成何体统!”张金砂见形势急转直下,登时心中一阵着急,再顾不得其他,当即朝着张鸣峰一声棒喝。
谁知道张鸣峰非但没有就此安静下来,反而更加手舞足蹈起来。
早已经快步上前搀扶住薛婕莉的凌皓见张金砂父子这番表演,不由得一阵冷笑,却是什么话也没有再多说。
“思宸,你怎么能擅作主张将薛阿姨带过来呢?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凌皓心急之下,略带责备地朝着洪思宸说了一句。
还没等洪思宸解释,便听薛婕莉说道:“小凌啊,你别怪思宸了,是我坚持要过来的!放心,我不会添乱的,我只是给一位故人带样东西就走……”
凌皓闻言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朝着评委席上的华博安看了过去,却发现华博安也正失神地看着薛婕莉,整个人在微微颤抖着。
“老朋友了,真正二十年没见面了,看来你老了不少啊!”薛婕莉看着华博安,沧桑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
华博安没有做声,只是怔怔地看着薛婕莉。
“我已经时日无几,临终前能见到你,再将这样东西亲手交给你,也算是苍天待我不薄了!”
薛婕莉边说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用一方手帕包着的小包裹,在凌皓和洪思宸的搀扶下颤巍巍来到了华博安面前,缓缓地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