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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立言毕竟也不是蠢人,经乔霏一提点,再想想范力夫这前后变化,心里便明白了,他本就不喜这范力夫,如今对这个攀附权贵的年轻人更多了几分厌恶。
将女儿接回家后,他不仅放软了身段,还一反常态地让姚若心带范力夫回家吃饭,仿佛自己又变回了那个极好说话的好父亲,话里话外透露着要成全两人的意思。
姚若心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么多年父亲总算愿意承认范力夫了,忧的是范力夫最近待她冷淡,生怕两人会面会起什么嫌隙,但无论如何这都算是一个好消息,若是他知道了一定会欣喜若狂,不会再待她那么冷淡的。
这日姚若心将自己打扮得娇艳欲滴,一大早便到了范力夫的宅子外,敲了半天门才有个年轻人一脸困倦地出来应门。
姚若心吃惊地望着这个脸生的年轻人,“力夫呢?”
“什么力夫?”那人打了个呵欠,眯着眼看着她,“你找谁?”
“住在这里的人啊!”姚若心开始不由自主地慌乱,莫名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就是住在这里的人,我又不认识你。”那人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一大早扰人清梦,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找范力夫!他在这里住了整整一年了!上个月我还在这里见过他,你凭什么说是你住在这儿?”姚若心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
“凭什么?我可是交了房租的,你这个女人好生不讲道理,你又不是房东,你又凭什么来质问我?什么范力夫住了一年,我在这里还住了一周咧,这里自然是我住的地方,至于你那一个多月前见的情郎,早就搬走啦。”那男子打了个呵欠,一副不正经的样子,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姚若心的脑袋“嗡”的一声炸了,范力夫竟然搬家了,而她却完全不知情。
“那你知不知道力夫搬去哪里了?”姚若心急切地问。
“那个什么力夫,我连他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他搬到哪里去了?”男子不屑地上下打量着她,“总之他现在早就不住在这里了,你别来烦大爷!”
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了,姚若心怔怔地站在门外说不出一句话来。
范力夫失踪了!
她手脚冰凉,大口呼吸着,仿佛自己是个溺水的人,心口闷得喘不过气来,只能一直试图说服着自己不要慌。
她该怎么办?脑海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乔霏,她一定有办法的!
因为大学课业轻松,没课的时候乔霏常常到女学和胡素月一起教导那些小女孩儿,姚若心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她。
“若心姐,怎么了?”乔霏一身棉布旗袍,脸上还挂着未褪去的笑意。
姚若心朝她咧嘴笑了笑,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力夫真是粗心,搬家了也忘记告诉我一声,”姚若心强装镇定,却颤着嗓子说,“爸爸终于同意我和他的事儿了,我急着想去告诉他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只得来找你拿个主意。”
乔霏心下了然,范力夫已经决定要彻底甩开姚若心了,只是她根本不想承认这个现实,只是她也实在不忍对姚若心说出真相。
“你好好想想,有什么地方他是常去的?”乔霏柔声问道。
姚若心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真的不知道范力夫常去什么地方,过去在学校的时候他常参加学生聚会,可是自毕业后就再也没去过,他只说自己忙,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但想他身为国务秘书,忙是一定的,倒是在报纸上看到常有人赞他年轻有为,她的心里也是极欢喜的。
“你再想想,你连我常在哪儿都知道,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在忙些什么呢?”
“力夫是大总统的国务秘书,那便一定在总统府了!”姚若心叫道,决定上总统府去找他。
“但是总统府也不是我们想进就能进的。”乔霏为难道。
“没关系,我是他的未婚妻,他不会不见我的!”姚若心松了口气,开心地说。
“可他是个男人,应当以事业为重,你这么贸然过去,在办公时间办私事,岂不是有损他的名声,到时候还白惹他生气,你又没什么急事,不必如此着急吧。”乔霏劝道,若是在总统府那样的公共场合闹将起来,保管会上明日报纸的头条,范力夫倒没什么,却会极大损害到姚若心的闺誉。
姚若心身体颤了颤,似是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霏霏,我害怕,我害怕他再也不见我了,他竟然不说一声就搬走了,怎么可能是忘了?他分明是想避开我,这段时间他对我那么冷淡,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你说,他是不是变心了?……”
“这话应该问他才对!”看到她终于爆出来了,乔霏叹了口气,周围的小女孩儿们已经朝她们投来了好奇探究的眼神,“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出去逛逛街,吃点东西买衣服,你便能冷静下来了,你看你这么一哭妆都花了,多难看啊。”
“霏霏,我真的没心情。”姚若心神情倦倦,“我想去总统府找力夫,我想问个究竟!我不相信他真的变心了!”
“那也不急嘛,我们不如先去吃个点心,我知道有家西餐厅的奶油忌廉很好吃,我们尝完范力夫正好也快下班了,到时候再去总统府门口等他,好不好?”知道她没这么快直面现实,乔霏只能再次婉转劝慰道。
姚若心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