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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出门可得多加小心啊。”苏妈妈一边在厨房忙着,一边心有余悸地说,“我方才去市场买菜,竟然有个白人凶汉要抢我的钱包,后来还好有一个小姑娘帮忙,……”
“小姑娘?”乔霏失笑,“她是怎么帮忙的?”
“你也别小看人家小姑娘,”苏妈妈也笑着转过身来,“看上去虽然年纪不大,就比你小个几岁吧,人也长得瘦巴巴的,可好像练过功夫的,那两下子可俊了,三两下就把那洋鬼子打倒了,我瞅着那功夫比当年戏班里的武生还好。”
听苏妈妈赞不绝口的,乔霏倒还真起了几分兴致,“那小姑娘也会华夏的功夫?”
“可不是嘛,我忘了说啦,那小姑娘也是个华人,她爹原来开了家中餐馆,但现在经济不好倒闭了,一家人就到市场上卖点蔬菜水果的,那小姑娘我先前也见过一两眼,挺水灵的一个女孩子,现在被饿得瘦巴巴的,真是可怜。”苏妈妈摇摇头,“因为都是华人,去市场买菜自然要多照顾自己同胞,我向来都是光顾他们家的,彼此也混了个眼熟,还是同胞靠得住啊……”
苏妈妈一边感叹,一边庆幸自己跟对了人,小姐不但为人和气,还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若不是有了她的内幕消息,她的全部家当恐怕都得赔到股票里去,一想到自己债台高筑,还要连累三个孩子的画面,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好在她从股市里抽身得早,不但一分钱没亏,还小赚了一笔,在如今这样的大环境里算是很幸运的了,现在的市场买什么都便宜,生活花销比过去还少了。
最难得的是在这人人失业的年景里,她还一如既往地稳定工作着,老大已经上了大学,再过几年三个孩子都大学毕业了,她就能够享享清福了,苏妈妈乐观地想着,以前总怨自己命苦,如今想想老天已经算是厚待她了。
“无论怎么说,那小姑娘也算是救了苏妈妈一命,又都是我们华人,我想去看看她。”乔霏的眸光微闪,显然动了心。
“小姐的心真善,只是那种地方脏得很,”苏妈妈犹豫了一下,“都是些下等人去的,小姐千金之躯,万一有个磕碰就不好了。”
每次去市场连苏妈妈都要提心吊胆,更不用说一身华服,一看就是个有钱人的乔霏,那些饿狠了的穷困人看到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乔霏知道她的想法,稍一思忖,“苏妈妈,你有没有打着补丁的连帽长裙?”
苏妈妈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有是有,但是小姐穿起来恐怕会过于肥大……”
“那有什么关系?”乔霏笑道,她用朴素的衣裳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住,也是能够掩人耳目的。
乔霏的生活太过优越,就算是在美国也很少接触到美国贫民,所谓破产失业辍学饿死,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个数字而已,只供历史铭记和分析用,对她的感观并没有什么冲击,在她看来苏妈妈都已经是命运凄苦的可怜人了,根本无法想象最下层的人民是怎么挣扎求生存的。
无论是哪个国家哪个年代的政客,永远都离最底层的民众十万八千里远,他们过的不是那样贫苦的生活,根本不可能对那种生活感同身受,所谓各种演讲作秀也不过是拉拢人心的手段而已。
就算是一个再伟大的政治家,他关注的也是全局利益,个体利益是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而没有话语权的底层民众就成了最容易被牺牲的群体,就算这里是政治制度最先进的美国也不例外。
乔霏对于美国的穷困民众最直观的情报全都来自于苏妈妈,她从菜市场回来市场会唠叨每日的菜价,最近吃饭的时候也常常提起,糖每磅只值三分钱,猪肉牛肉每磅也只有两分半,一箱两百个的苹果,就算个个都漂亮极了,也才卖四角,这样的价格是前所未有的低,觉得菜价便宜的苏妈妈笑盈盈的,只觉得自己讨了便宜,却没想到农民辛辛苦苦劳作了一整年,非但没有卖到好价钱,还要亏本,一只羊送到市场,运费一元一角,售价还不足一元,最可怕的是卖牲口的钱还抵不过饲料。
农产品的价格惨跌,报纸上常常有通告宣布这家那家农场债务不清,不准赎回,大量的农场被拍卖掉,农场主们破产了,连买捆东西的绳子、工具和种子都拿不出钱了,大量农场主沦为佃户,他们杀死牲畜让它们腐烂,将牛奶倾倒到河里,烧粮食烤火。
而城市里却有大批民众连这样便宜的食物都买不起,天天忍饥受饿,甚至饿死街头,尽管运往城市的农产品已经不多了,可消耗的度还是十分缓慢,便又产生了新一轮的恶性循环。
“小姐,你说奇怪不奇怪,这菜价都这么低了,怎么还会有人买不起?”苏妈妈不谙经济学,只觉得奇怪,过去菜价高的时候这菜市场熙熙攘攘的,甚是热闹,可现在东西便宜了,反倒没人买了,“你看这黄油每磅还不到五角钱,鸡蛋每两打才四角一分。”
因为自己的收入没有减少,苏妈妈觉得菜价便宜了,孩子们又正处在长身体的阶段,她终于舍得给孩子们买好东西吃了,三个孩子的气色越来越好,在许多营养不良的同龄人中反而显得出众。
“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太便宜了,便宜得让农民破产,不过城里的千百万人却都买不起,因为失业的人太多了,就算是那些还有工作的人,工资也低极了,只能勉强饿不死人而已,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