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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丢人了!乔霏在一旁很不给面子地轻笑出声,乔行简简直要转过脸去,不愿意承认这个厚着脸皮的无赖是他的爱徒,欧阳明安早说了沈绍隽的规矩是以字易字画,他竟然这么不守规矩地扯着人家抬出乔霏的名头要人家白写一幅,真真是有辱斯文!
“好,”沈绍隽毫不犹豫地应下了,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笑意,“季达先生不愧是清如的业师,她让我书的第一幅字也是《岳阳楼记》。”
“那是自然,到底是我陈松陈季达的弟子。”陈松梗着脖子很是傲气。
乔行简实在看不过他那无赖样儿了,不由得咳了两声,陈松会意,人家一家三口还有话要说呢,反正他也得偿所愿,便笑嘻嘻地离开了。
“霏霏,你的汤药好了,先回去喝吧,我和沈将军聊聊。”乔行简看着乔霏缓缓说道,显然要支开乔霏。
乔霏微微皱眉,正想说些什么,沈绍隽转过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她这才笑了笑,“好。”
“沈将军大驾光临我们涵碧山庄,可是为我这重孙女儿?”乔行简也不绕弯子,乔霏一走,他便开门见山,有些居高临下地望着沈绍隽,方才那是文友相会,现在才是审视重孙女婿。
“正是。”沈绍隽恭敬地应道。
“可有婚约了么?”虽然是家主,可长房早在乔伊的时候便脱离了本家,他们的婚娶向来是自己做主,乔行简根本干涉不了,虽然近年关系有所,但长房我行我素惯了,乔行简对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乔霏是他最喜爱的晚辈,他对沈绍隽的审视也格外严苛。
沈绍隽点点头,“晚生已经提了亲,乔先生也应下了,婚事正在筹备之中。”
乔行简有些惆怅地点了点头,当初那个粉嫩可爱的小女娃儿如今都要嫁人了,真是时光不饶人。
“只是霏霏似乎并不愿意。”沈绍隽苦笑。
乔行简惊异于他的坦诚,但乔霏的幸福对他来说更为重要,“她不中意你?”
话刚说出口,他自己都摇头笑了起来,乔霏方才那紧张的模样,眼神中那浓重的情意,和昨日言语中的维护之意,怎么看也不像是不中意他,他们这些新派人物向来讲究自由恋爱,两人定是早已有了情意才会定下婚事的。
“她怕的似乎是婚姻。”沈绍隽微微低头,那面容中有着无奈和涩然。
乔行简了然,“她怕婚后你将她拘着,她这一身的才学可就白费了。”
沈绍隽微微摇头,“她明白我不是这样的人。”
乔行简想想也觉得不大可能,乔霏的娘家强势,两个姑姑嫁人之后也都照样参政,新派人士向来倡导男女平等,乔霏也不至于结个婚就被关在家里。
“莫不是有什么心结?”乔行简捻着胡须沉思道。
沈绍隽也皱眉沉思,只是无奈女人心,海底针,任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乔霏到底在别扭什么。
“若她心结不解,你待如何?”一片沉静中,乔行简突然开口。
“那便随着她罢,”沈绍隽豁达地笑了笑,“待她想通了再成亲。”
“若是十年八年还想不通呢?”乔行简并不轻易放过他。
“那便再等十年二十年罢。”沈绍隽坚定地说。
“若是一辈子想不通,你也等她一辈子?”乔行简挑眉。
“有何不可?”沈绍隽淡笑,眉宇间净是淡然笃定。
乔行简心中却有所触动,虽然和沈绍隽初识不久,但他的为人品性却是早有耳闻的,今日观字观人,言谈行止之中尽是坦诚洒然的君子之风,在他面前神态平和,没有半点拘谨掩饰。
若是寻常人说出这样的话,还能说是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一时狂言罢了,像他这样的人说出的话,却是君子一诺。
“你倒是担得起霏霏待你一片真心,”乔行简微微点头,“你可知霏霏为了你拒绝了什么?”
沈绍隽坦率地摇摇头。
乔行简只是笑笑,并无意告诉他昨日生之事,“你莫要辜负她。”
沈绍隽这样的人才若要逼他入赘,连他都觉得委屈了,而他以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起自己那独一无二的重孙女儿。
“晚生明白。”沈绍隽的话一向不多,却句句笃定。
“你去找她吧,把话说清楚,这心结自然也就解开了,”乔行简笑道,“只是她这孩子心思太深,你恐怕得费一番气力。”
沈绍隽起身告辞,却被乔行简叫住,“那个,咳咳,”他用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你也给我书一幅帖子罢。”
“晚生遵命。”他微微一笑,朝乔老太爷拱了拱手,而别扭的老爷子却别开了眼神,仿佛眼前这本书卷有多吸引他似的。
“太爷爷把你放回来了?”乔霏一见到他便笑盈盈地站了起来。
“你身子不好?”他瞥见桌上的药碗,微微皱眉。
“倒也不是,这儿有个老大夫医术出色,见我脸色不好便给把了脉,说我有些气血两虚,不是什么大毛病,平日里喝些汤药调养调养就好了。”乔霏知道像她这样的人是最容易亚健康的,因此在这饮食调理上颇为用心,“你要不要也请老大夫来看看?”
沈绍隽摇摇头,“我身子可是壮得很,说实话汤药的味道我受不了。”
“你怕苦?”乔霏兴致勃勃地问,仿佛掘到他的弱点是件极有趣的事儿。
“苦倒是不怕,只是不喜欢汤药的怪味儿。”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他的眼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