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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那个大华银行的乔家?”沈宏礼打了个寒颤。
“何止是大华银行,”县长摇头笑道,“他们乔家什么产业没有涉足?便是与你合作的丰收米行都是她家的产业,咱们这衣食住行哪一样能离开他们乔家?这样的家族又岂能用高门大户来形容,这位乔五小姐又是最受宠的嫡小姐,老爷子可真是几世都修不来的好福气啊……”
沈宏礼听得晕晕乎乎,哆哆嗦嗦地就要找自己的烟袋来吸,县长忙不迭地送上一根纸烟,“尝尝,现在都流行卷烟哩。”
沈宏礼摆摆手,“抽不惯抽不惯。”
县长也不勉强他,吐了个烟圈悠然道,“外边的人不知道有多羡慕沈将军的福气,这位乔五小姐是有名的名媛才女,不仅一肚子好学问,人长得又极其漂亮,虽然当今天下没有公主这一说,但总统没有女儿,将她视若亲女,可是实打实的天家贵胄,金枝玉叶,沈将军不仅手握兵权,如今又尚了公主,当了驸马爷,天下谁不羡慕你们老沈家的好福气啊?”
县长话里话外都带着羡慕,羡慕他家生了个好儿子,更羡慕他家能娶进乔霏这样的媳妇儿。
沈宏礼没有答话,眉头锁得更紧了,醉打金枝的段子他可不是没看过,哪个公主不是骄纵任性,娶媳妇还是要门当户对,哪怕门户低一些,家世清白的也行,乔家这样的名门望族,他们哪里高攀得起?今后媳妇儿进门了,还不知道是谁伺候谁呢,虽然对小儿子气怒难平,可毕竟是自家儿子,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齐大非偶啊!”老爷子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他生平说过最有文化的一句话。
“我的老爷子哎,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出去可千万不能说啊,”县长大惊失色,“沈将军和乔五小姐的婚事是戴总统亲自保的媒,你这话说出去不仅大大落了乔家的脸面,还要担上抗旨不遵的大罪,到时候可就连累了你们沈氏一族……”
沈宏礼被他的话吓得哆嗦了一下,虽然已经大华皇朝已经被推翻多年,可封建的思想依然停留在每一个底层民众、老派人物心中,在他们眼中所谓总统不过就是皇帝换了个名号,所行之事与前朝并无区别,所以县长的话成功地吓住了沈宏礼。
他是经过大华最后三任天子的老人了,虽然离权力中心十分遥远,可他也知道什么叫天家威严,那些年皇帝杀**党可是毫不留情,一句话说错了,就会被当做**党绑起来砍头,经历过那段时光的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若是有心人追究起来,自己方才那句话,的确是抗旨不遵,说不得要满门抄斩的。
见沈宏礼被自己说得脸色灰败,县长的眼中滑过一丝得意之色,嘴上却十分诚恳,“老爷子准备何时启程去城里参加沈将军的婚礼?”
沈宏礼颤了颤唇,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他怎么敢说他闹别扭不去?
“若是老爷子不嫌弃的话,不如这趟就由我来安排?”县长善解人意地笑道,“大家一块儿去也热闹一些。”
沈宏礼哪里还说得出一句反驳的话,叹了口气,权当是答应了。
知道要去大上海参加沈绍隽的婚礼,全家上下除了沈宏礼个个都乐开了花,谁不知道上海滩是个花花世界,谁不想去见识见识?
沈绍隽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长他好几岁,也早已成了家,配的都是当地乡绅家的小姐少爷,在本地生活都十分宽裕,平日也是有丫鬟小厮伺候着,可一想到乔家的家世,一个个都怯了,成日在一块儿合计弟弟新婚,该送什么见面礼不**份,差的拿不出手,好的又囊中羞涩,着实愁坏了他们。
谁也想不到在他们愁的时候,还真有人为他们排忧解难,这几日沈家的门槛都快被前来道喜的人给踏破了,每个上门道喜的除了寻常贺礼之外,都少不了白花花的银元,这些钱攒起来着实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至少让沈家人眼睛都直了。
又何止是沈家,就连沈绍隽两个姐姐的夫家都有不少人送去贺礼,几人收钱收到手软,不仅凑好了体面的见面礼,还大大赚了一笔,给全家都扯了体面的料子,做了新衣,这办喜事的气氛是十分浓厚。
沈宏礼也是被惊住了,前头四个孩子办婚事,虽然也都办得喜气洋洋,可哪有这样的排场气派,他是不知道,来沈家送礼的都是些想要和乔家攀上关系的乡绅和小商人,他们攀不上乔家这样的世家豪门,便把脑筋动到了沈家身上。
沈宏礼被之前县长那番话一吓,又被如今热闹的场面一喜,心里哪还有半分怨怼,跃跃欲试地想要早点进城,帮儿子打点婚事,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子娶媳妇儿不是。
可没想这话刚传过去,那边就说了,两人的婚事就不劳老爷子费心了,总统夫人亲自为他们两人操办,老爷子安心享福即可。
沈宏礼一听可就不乐意了,这总统夫人是谁啊,那是乔霏的亲姑姑啊,两人结婚,竟然是女方来操办婚事,自家儿子岂不是有上门入赘之嫌?
他虽没读过什么书,可也明白总统夫人就好比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他再硬气也不敢和她争,这口气吞也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只能成日把邪火往两个儿子和媳妇儿身上。
儿子媳妇儿们不知道他的是哪门子火,一个个莫名其妙,好在这段时间着实赚了不少,心里也舒坦,便也不把他的坏脾气放在心上,每日都好言好语地哄着。
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