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最重要的是新伟的婚礼,”姚碧云立刻冷静下来,“以新耀那性子,一旦醒了,非要大闹一场不可,若是平常也就算了,新伟的婚礼就在眼前了,若是明天这么一闹,我们和吕家的脸往哪里搁?我们怎么对得起碧青?”
手心手背都是肉,相比不省心的乔新耀,她还是更看重懂事听话的乔新伟一些。
“所以一定要看住他,最好明天不要让他呆在家里,”乔新杰说道,“得找一个妥帖的地方送他过去。”
“以他的性子,若是被关住了,恐怕会闹得更厉害。”姚碧云叹了口气,当年因为云清的死,乔新耀没少和她闹过,直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还顾得了这么多了?以后他爱闹就闹,先过了明天再说吧,两家人的面子不能被他丢了,何况明天姑父和姑姑都会来。”
“那这个地方可不好找,得找个能看得住的,又要嘴巴牢的,不能让他们把这种事传出去。”姚碧云犹豫了一下,“要不等你们爸爸回来再说?”
“我看不必了,爸爸肯定也会同意的,趁着现在他还没醒,尽快把他送走,万一他醒了闹起来就不好看了。”乔新杰坚持道。
“要不送到小五那里?”姚碧云望着乔霏。
“明天我和绍隽都会去参加婚礼,我们不在恐怕看不住他。”乔霏摇摇头,她家的仆佣大都是乔公馆过去的,对乔家人一向尊重,对乔新耀根本没有办法,“我看不如送到方公馆吧。”
“方公馆?方大凯那里?”乔新杰思忖了一番,知道方大凯和乔霏的关系交好,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毕竟是个外人。“他的嘴严么?”
“你和他也不是不认识,他能在道上混这么多年,靠的就是讲义气,这种小事他会有分寸的。”在来之前她都已经盘算好了。
“行,事不宜迟,尽快把人送过去。”乔新杰当机立断,立刻让人把乔新耀从楼上抬下来。
就算乔新耀喝了再多酒,经过这么来回一折腾,也懵懵懂懂恢复了几分神智,“我怎么在这儿?”
他记得自己分明是孤身一人在上海。怎么会看到自己的家人?
“你们也到上海来了?”乔新耀醉眼朦胧,头疼欲裂,“好。好,好,先帮我把酒钱付了,再帮我拿两壶酒来!……”
乔新杰皱眉,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发起酒疯来了。冷睇了他片刻,竟然一掌砍在他脖颈上。
“大哥!”
“新杰!你这是做什么?”姚碧云慌道。
“不这么做,他会老老实实地上车么?”乔新杰冷静地说,“抬走!”
“可是,他毕竟是你弟弟啊——”就算乔新耀再不堪,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姚碧云还是舍不得。
“妈,没事的,大哥不是习武之人。下手不会太重的,估计一到方公馆三哥就醒了,放心吧,我会让他们照顾好三哥的。”乔霏宽慰道。
临上车前乔新杰喊住了乔霏,“小五。刚才如果我不出手,你会怎么做?”
她顿了几秒。“我会让人拿酒给他,里面放上一片安眠药,让他呼呼大睡一整天。”
“看来还是我太简单粗暴了。”他讪讪地笑了两声。
“无论手段如何,只要最终达到目的就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长兄一眼。
“有道理。”乔新杰笑了笑。
“不过,心狠的人不要太狠心,事情做得太狠,很多悲剧都有可能发生。”乔霏在转身前轻声说道。
乔新杰顿时僵住了,待他反应过来时车子已经绝尘而去。
“老师,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妥善照顾乔兄的。”方大凯满口答应,一边让人找来医生,乔新耀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准备给他挂营养针,顺便打一针安定,相信他能够舒舒服服地睡上一整天。
“你办事我一向最放心了,”乔霏笑道,“慈善总会的工作还顺利吗?”
“一切都挺顺利的。”方大凯满脸笑意,他当上了慈善总会的副会长,要知道会长可是总统夫人乔星诃,借由这个机会他无疑也进入了联合政府的上层,除了负责慈善总会的工作之外,他还开办了几个公司,同沦陷区交换物资,大发了一笔横财,还拓展了在后方的势力,现在的他无疑已经在重庆站稳了脚,成为政商界举足轻重的要人。
“那就好,你自己多加小心。”她点了点头,方大凯是恋栈金钱权势,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个有才能又深明国家民族大义的人,与其让那些只会喊口号的所谓清正廉明的无能之辈上台,倒不如扶持他,虽然他自己赚了不少,但好歹还能切切实实为国家做些有利的事儿。
“乔兄也是被倭国的女特务设计所困么?”方大凯看着邋遢得和流浪汉无异的乔新耀,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谁能想到这曾经是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不错,只是我这三哥不如你豁达精明,是头一根筋的犟驴,到现在还不肯相信那个女子的真实身份,一厢情愿地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之中。”
“我又能比他强上多少?当初要不是老师和陆兄相救,我这条命恐怕都没了,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想起我的过去,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方大凯唏嘘不已。
“至少你能看得开,我三哥这性子不知道又要发多久的疯。”乔霏十分头疼,文人的性格说是耿介情深,赤子之心,实际上却是个麻烦精。
“这么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你们总不能天天给他打安定,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