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进来第一眼就认出了何邪,尽管只是一个背影,但在耒阳,他暗中跟了这个背影一路!
况且,他认得那把剑,那是原本属于天门真人的夫子剑。
岳不群当场身子就僵住了。
若是早些时日,他此刻定会欣喜若狂,他会迫不及待杀了血手人屠林平之,为武林“匡扶正义,替天行道”,然后顺理成章地把辟邪剑谱据为己有,一举两得。
可前些日子,林平之于剑门关外杀向问天,败任我行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江湖。岳不群亲眼见过任我行的厉害,他万万不是对手,恐怕正道之中,也唯有少林方证大师才能和任我行应对一二。
可就是这样一个厉害角色,居然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给杀了!
不管这年轻人用什么阴谋诡计打败了任我行,但都足以说明一个问题,林平之,绝不是他岳不群能对付得了的!
更何况,他本就曾伤在林平之剑下,他不清楚,林平之会不会认出他。
岳不群已萌生退意,只是他率众弟子刚进来,不可能一句话不说就退走。这样一来,他这个掌门在弟子面前颜面尽失!
可是不退又不行,正所谓君子不立围墙,、他真的不想和林平之这样的危险人物共处一室,谁知道这种人心里会怎么想的?万一他发疯,他的夫人女儿,还有弟子们就危险了。
岳不群的异样,被宁中则第一时间察觉。
她很了解自己的丈夫,谦谦如玉,向来都很在乎礼数二字。哪怕这破庙中的年轻人十分失礼,但丈夫必定会一笑置之,以理服人。
丈夫如此表现,定是这年轻人的身份非同寻常,会是谁呢?
宁中则心思百转,向前跨出一步,一抱拳道:“这位朋友请了,我华山派途径此地,欲在此借宿,不知朋友是否方便?若是朋友不愿,我们绝不强人所难,立刻退走。”
宁中则是想自己一介女流,有她先出面,无论对方作何反应,丈夫都可进可退,算是一个缓冲。
只是她哪里料到,何邪此刻已打定主意,跟岳不群算算暗中跟踪算计他的那一帐。
“咦?怎么华山派如今改为女流之辈当家做主了?”何邪依然头也不回,“莫非君子剑岳不群,已经驾鹤西归了?”
此言一出,华山派所有人顿时面色大变!
这话太恶毒了,不但诅咒了岳不群,且贬低了华山派,且此人说起岳不群直呼其名,语气玩味,没有半分尊重。
师父师娘受辱,弟子们自然义愤填膺。
令狐冲本就对这年轻人托大无礼不满,如今更是怒火上涌,忍不住站出来冷笑道:“江湖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小师妹,你见没见过,有人屁股后面也长着眼睛?”
岳灵珊眼见爹娘受辱,也很气愤,听大师哥这么一说,马上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也冷笑配合道:“真是稀奇啊,人的眼睛,怎么会长在那种地方?”
令狐冲嘻嘻笑道:“眼前这位兄台不就是么?只不过他屁股上长的这对眼睛眼力太差,师父他老人家明明就站在他眼前,他却愣是看不到,还说些混账透顶的话,啊,说不定,这些话也不是他前面的嘴说的,这样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些话这么臭不可闻了……”
华山派弟子们忍俊不禁,就连宁中则也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只觉心里着实出了口恶气。
岳不群此刻却心里暗暗叫苦,他原本就心生忌惮,进退失据,令狐冲这么一说,让他更是暗喊糟糕。
年轻人都受不得激,令狐冲这么一拱火,这林平之岂不立刻翻脸?
“冲儿,为师就这么教你待人处事之道的么?”岳不群不等令狐冲话音落下,忙厉声呵斥,“身为我华山派大弟子,出言如此不逊,成何体统?还不向这位朋友道歉?”
岳不群想着赶紧息事宁人,然后正好以此为借口带徒弟们退出去,免得再生枝节。哪知,令狐冲却不这么想。
他和岳不群曾经很多次玩“红脸白脸”的游戏,已颇有默契,听师父呵斥,也无半点畏惧,仍笑嘻嘻一抱拳下说声对不起了。不过……我师父他老人家谦谦君子,经常教导我们要有教养,我建议阁下最好跟你的师父也多多请教请教,莫要只学武功,不学教养啊。”
“冲儿!放肆!”岳不群简直要气炸了,令狐冲这话简直就等于指着人家的鼻子骂了,是个人都不会接受。
他念头百转,就想要说些什么圆圆场面,然后立刻退走,但就在这时,却见对面年轻人放下酒壶,一把拿起一边的剑站了起来。
岳不群顿时心生警惕,忙提起内力戒备。
何邪缓缓转过身来,立刻引得三人惊呼出声!
“是你!”
“林平之!”
令狐冲、劳德诺和岳灵珊,都是见过何邪这张脸的,此刻一看清楚,也纷纷脸色大变,立刻如临大敌!
气氛顿时变得压抑紧张起来。
岳不群故意装作不认识何邪的样子,皱眉回头道:“灵珊,你们三个认识这位朋友?”
岳灵珊看何邪的眼神有些好奇,有些警惕,答道:“爹,他就是福威镖局的林平之!”
岳不群故作恍然,回头一抱拳,温和笑道:“原来是林少侠当面,我弟子令狐冲刚才无礼,我替他向林少侠道歉了,还请林少侠千万不要介怀。这个破庙既然林少侠先到,我们这就退走。”
说罢再度一抱拳,回头低喝道:“我们走!”
岳不群说罢,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