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晔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人了,只是大多数的人都在前殿站着,说是皇上没有召唤,因而都在外候着,见他来了,众人望向他的目光都有些奇怪。
“德妃和老五在里面,洛叔也在里边。”齐梓彦见东方晔来了,连忙将他拉到边上去,声音压得很低,“我看他们是来势汹汹,只怕是要参你一本了。”
“洛王爷也在?”东方晔微微挑眉,看样子洛王是打定主意要站在五殿下那边了,只不过这么明目张胆的架势,是不是也太嚣张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洛王这样一来倒也是聪明之举,他将自己暴露出来,摆明了就是五皇子的派系,日后万一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人便是与五殿下对立的人,无疑中倒也是给了自己一个保护。
“你说,洛王会不会……”这一句,齐梓彦说得更轻了。
其实他们都有共识,德妃也好老五也好,都不是那么有谋略的人,德妃或许在后宫里能只手遮天,她会韬光养晦,也是个懂得暗度陈仓之人,但是这次的事摆明了不是后宫那样的小打小闹,所以他们都相信绝对不是出自德妃的手笔。
至于五皇子齐梓杰就更不可能了,这个五皇子若不是有一个谨慎小心的娘亲,都不知道死过几次了,而且以他们的感觉,这件事应该是个混迹官场多年的人策划的,否则不会做得这么干净利落,不论是调虎离山,还是对帝后下毒的事,都找不到一点线索,手法太过严密利落的,就涌起了一股过犹不及的作用,因为所有线索的方向都指向大皇子,而他其实是最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皇上宣东方小侯爷,三殿下觐见。”奸细的嗓音响起,东方晔和齐梓彦便大步进了屋子。
偌大的房间里摆放着几张椅子,德妃他们尚未离开,皇上也没有开口,他们就这样坐着了。
“德妃说你劫狱,这是怎么回事?”翎帝刚醒,声音里还有几分疲惫。
“是微臣无能,皇上千叮万嘱要微臣小心保护皇子殿下,没想到还是让德妃的人将殿下送去了大牢,微臣到大牢的时候,皇子殿下已经浑身是伤,奄奄一息了。”东方晔单膝跪地,主动领罪,“微臣没有完成皇上的托付,还请皇上降罪。”
立在边上的齐梓彦嘴角一抽,面无表情地看着东方晔,难怪这家伙一点都不担心,敢情是早就做好了备案了,害得他白担心一场。
“大牢?为什么朕的儿子会去大牢里,还奄奄一息?是谁允许大牢里动用私刑的?”翎帝向来不喜欢动用私刑,不论是宫里还是天牢,都是他的忌讳。
他还记得他十六岁那年,先帝带着太后去祭天,他被人弄晕了送出了宫,等他醒来时已经被送去了刑部大牢,说是他敌国的奸细,他被关在大牢里三日,整整三日都被人吊在半空中用蘸了盐水的鞭子狠狠地抽打,bi他画押,那时候他每每昏过去时都以为自己会死在大牢里,甚至到他死了都没有人知道这个满身鞭痕的少年是翎国的太子殿下。
后来的事他记得很清楚,第三天他们又将他吊起来抽打的时候,季梦娴来了,她带着一队侍卫,将那几个对他用刑的人捆了起来,娇小的她将他护在怀里,泪水打湿了她的前襟,落在他满是伤痕的胸前,他一直都没有告诉她,她咸咸的眼泪落在他的伤口上很痛,因为那是她第一次为他流泪,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女孩的泪水会这么美,这么地让人心疼。
他登基之后,便下令不允许大牢里再动用私刑,他不想再有人像他一样,被陷害了丢进大牢里,显险些丢了性命。
“回父皇,是尉迟御将军,父皇和皇后娘娘昏迷不醒的时候,德妃娘娘怕宫里生变,便召了尉迟将军带兵入宫,保护宫闱的安全。”告状的最高境界,就是如他这般,听起来像是为德妃说话,但是字里行间却是相反的意思。
“放肆。”翎帝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喜怒却十分明显,“竟然敢带兵入宫,是谁给他的胆子?”
“回父皇,尉迟将军是奉命入宫。”齐梓彦可是出了名的心直口快,低垂着头,没有注意到德妃瞪他的目光,继续说道,“奉了德妃娘娘的口谕。”
“奉命入宫?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翎帝猛地拍了床板,指着德妃,“你是不是恨不得朕毒发,让你们母子把持朝政,是不是?”
德妃双腿一软,立刻跪在地上哭诉起来:“臣妾不敢,臣妾也是没了主意,皇上和皇后忽然中了毒,宫里的姐妹们皆是乱了套,安王的事才过去不久,臣妾害怕安王的余孽会趁机作乱,才会请尉迟将军来帮忙。”
东方晔淡淡的目光扫过德妃,不得不说这个女子是个做大事的,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有条不紊地反驳,实在是不可小觑,若非五皇子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只怕在她的运筹帷幄下,早该登上太子之位了。
“那明儿呢?是谁下令把他送去大牢的?敢动朕的儿子,真是反了。”翎帝虽然昏迷了几日,身体虚弱,但是双眸却是炯炯有神,扫向德妃时,倏地一眯,“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赎罪,确实是臣妾命人把陆大夫……把皇子殿下送去大牢的,但是那是因为他给皇上服了药加重了皇上的病情,臣妾心急之下才将人打入大牢。”德妃早已泪流满面,边哭便为自己辩驳,这副样子和平日里的端庄温婉可是大相径庭了,只见她转过头看向东方晔,厉声说道,“小侯爷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