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站在大厅门口,两侧,是全副武装的厄仑格拉德城防军步兵。熊骑士队长西贝斯手持白银战锤站在队伍前方,在他后面一点,是厄仑格拉德新任市政官阿尔维斯和厄孙大祭司叶斯科维奇。
他们全都面色凝重,看着眼前这座不大不小的建筑。
这座由仓库改造的聚会大厅此刻肮脏血腥,各种祭祀用的道具挂在信徒脖子上,还未来得及取下。
地板上,墙壁上全是各种怪异的鲜血符号,有的像蠕动的血爬虫,有的像张开双翼的恶龙,还有的,则像匍匐在地上的恶魔……
祭坛上,则是还在蠕动的动物残尸。那些被斩断肢体的动物在鲜血祭坛上以不可名状的姿势蠕动着,一头已经被砍断脖子的山羊竟然还蹬着四蹄在湿润的祭坛上挣扎着。
一个被剁去胳膊的人类平民则拖着那肥大的下身躯体在地上爬行。恶心粘稠的液体正从它那具肥大的身体内不断渗出。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腥味和腐尸的恶臭味,令人阵阵作呕。
然而,与这些恐怖的画面不符的是,这里的一切生物,无论是腐烂的尸体,还是蠕动半截身子的动物,或者是已经面目全非的人类平民,全都表现着无比旺盛的生命力!
是的,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场面,生命在这些残缺的个体中绽放,如喷涌的岩浆势不可挡。那些吸满鲜血的虫子附着在人体身上,薄薄的膜壁似乎一碰就破。而那些被吸附的人则个个体壮如牛!
“杀光他们。”
大厅门口,罗德眼神冷峻,一字一句清楚的下达了命令。
顷刻间,举着火把和刀剑的厄仑格拉德城防军像屠宰牲畜一般杀向这些被邪神感染的怪物。
熊骑士队长西贝斯挥舞着银白色的战锤,一锤砸向面前的人类,或者说他已经不是人类了,他那浮肿的脑袋青筋暴跳,整个脑袋诡异的生长着,是常人的两倍大!
西贝斯一锤下去,腐化的人来不及反抗,便被一锤爆头。粘稠的液体瞬间从那颗畸形的脑袋中pēn_shè而出,花花绿绿带着猩红和暗黑色,分不清是脑浆还是血水……
恶心的液体喷溅在西贝斯的铠甲上,诡异的是,倒下的人类并没有立即死亡,他那无头的躯体在地上缓慢蠕动着,恶臭的血液已经流满了脚下的地面,十几只蛆虫样的怪虫正从那残缺断裂的脖颈处缓缓爬出。
士兵们用尽全力执行着屠杀的命令。然而,在他们眼里,罗德看到了恐惧和慌张。是的,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敌人。而且,是在城市内部产生,就在他们的身边……幸亏发现得及时,否则,搞不好在哪天,这些怪物就在士兵的身边,在夜里,大家入睡时扭断他们的脖子……
“你这个恶魔!你让我们无处可去!你让我们死路一条!只有慈父是善良的,慷慨的!它给了我们生命……”
不远处,一个被腐化的平民指着罗德,大声叫嚣到。不等他再多言,卫兵已经拿着长矛,刺穿了他的胸膛。惊恐的士兵甚至连靠近都不敢,因为他那扭曲的身体也呈现着微微的浮肿,没有人知道被腐化的信徒,他们的血液是否像瘟疫一样会感染其他正常人。
屠杀在继续,军队封锁了整座仓库,和周围的一大片住宅区。不能放走一个邪神信徒。这是罗德的命令。
可悲的是,咒骂声却越来越多。信徒们怒吼着挣脱,却被一个个杀死,临死前还大喊着-赞美慈父,慈父救我那样的话。
围剿和屠杀持续进行了一个小时,直到仓库内数百信徒被杀得干净,只留下满地恶心的浆液和破碎的肢体……
罗德走上前去,查看大厅正中央的祭坛,顺脚踩扁了一头还在蠕动的血虫,咔擦一声,暗红色的血水铺满了脚下的地面。
祭坛在火光的照耀下宛如恶魔的眼睛,由骨头和各种动物器官堆起来的恐怖祭坛呈八角形状,现在已经看不到任何施法的痕迹了,只有密密麻麻的爬虫还在那些腐烂的尸体上蠕动着。鼠疫,在这里是不存在的,因为那个强大的邪神治愈了这里所有患上鼠疫的病人,并且将他们改造成它满意的样子。
无声的对抗在浑浊的空气中弥漫着。罗德知道,或许此时此刻,在寂静的虚空之中,那个不可名状的恐怖邪神也正这样看着自己。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袭来,强大,胜过所有力量。相比之下,鼠疫简直就是小儿科,它有高致死率和邪神的高治愈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罗德知道那些平民在临时前的呼喊和祷告,慈父——纳垢。那个在他们走投无路时唯一可以呼喊的神,只不过那是邪神……被治愈其实是另一种感染……而且这种感染更加可怕,被鼠疫感染的人还有一点希望可以治愈,而被邪神污染的人,没有恢复正常的可能了。
和罗德一样,在场的官兵们,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混沌的力量。仅仅是平民内部的污染,便足以令一支正规军产生恐慌。力量之强大,甚至可以让原本手无寸铁的平民变成畸形的怪物,从而拥有恐怖的战斗力。
它让参加行动的官兵们全都冷汗淋漓。
“疏散外围群众,清出隔离带,烧掉这里。”
最后看了一眼这地狱般的聚会大厅,罗德冷冷的下令到。
当走出这座仓库时,和罗德一样,所有人都竭力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阿尔维斯更是趴在围栏边,大口的呕吐着。
“形势比我们想象的要严峻,必须尽快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