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哈哈哈哈哈!”赵胜的话,直引得饲血鹰一阵狂笑,好似赵胜所讲,是天大的笑话,“你以为我废你一条手臂,是在寻找所谓的公平么?”
赵胜却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侧身站好,等待饲血鹰的下一次进攻。
饲血鹰轻蔑的看了赵胜一眼,而后像丢垃圾一样将刺鞑随手丢到了一边,之后,他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绕着赵胜缓缓踱着步子,好似一头寻找猎物防御漏洞的恶狼。
石台之上观战的莫降,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当初在郾城之北,赵胜与他交手时,二人实力不相上下,而今日,赵胜竟然连饲血鹰一招也挡不住,而且,还是个废了一条手臂的饲血鹰……
老的沙似乎觉察到了莫降心中的焦急,只听他淡淡说道:“莫降,你若担心赵胜不能取胜,大可下去帮他——我可以保证,在你们分出胜负之前,我绝不会插手。”
莫降对老的沙的承诺不置可否,他冷冷的看了老的沙一眼,而后撇撇嘴说道:“老的沙,你认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老的沙耸耸肩道:“既然你执意要看着赵胜送死,那我也爱莫能助了。”
“谁胜谁败,还是未知——为何送死的人,就一定是赵胜呢?”莫降不服气的说道。
“莫降,何必自欺欺人呢?如此悬殊的实力差距,难道你看不到么?”老的沙摇摇头道:“饲血鹰的脾气是古怪了些,但他的实力却不容置疑——只用一招,他就试出了赵胜武功修为的深浅,你注意到他现在在做什么了么?他是在享受杀虏的乐趣。就像猫儿,一定要把捕捉到的老鼠折磨的奄奄一息,才会咬断它们的喉咙……”
老的沙正说着,饲血鹰已经蹿了出去,他的动作,几乎和方才一模一样,仍是高高跃起,仍是伸出一条手臂,五指弯爪,抓向赵胜的咽喉。
因为刚才已经吃过一次亏,所以赵胜这一次抬手防御的动作,明显带了些迟疑——饲血鹰已到身前,他的左手,才堪堪护住了要害。
“砰——咔!”
二人的左手,瞬间相撞——紧接着,便是骨骼碎裂的声音。
赵胜发出一声闷哼,人又倒着飞了出去,他的左手手腕,折成了一个恐怖的直角,断裂的骨头,刺破了皮肉暴露出来——他的左手,也废了。
赵胜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停了下来——不过,他又挣扎着站了起来,因为两只手都废了,所以这一次,他费了很大的力气。
饲血鹰得意的望着赵胜,对方在他眼中好像就是个任他摆布的木偶,赵胜脸上露出的痛苦之色,是饲血鹰快乐的源泉,他得意的笑着,露出长长的犬齿,好像个以折磨他人为乐趣的恶鬼。
赵胜刚刚站稳,饲血鹰又扑了过去——这一次,他仍未变招,仍是抓向赵胜的咽喉。
而这一次,赵胜却没有办法抵挡了,因为,他两条手都断了——此时他也知道,饲血鹰折断他的手臂,根本不是在寻求公平——他是在虐待自己,他要用这最简单的一招,让自己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而后,再杀死自己……
想到这里,赵胜低下了头。
“废物!!”似乎是对赵胜的犹豫和怯懦感到不满,饲血鹰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而后就硬生生的将手臂收了回来,人也落在了赵胜的眼前。
“若是杀了你这样的废物,真是一点乐趣也没有。”饲血鹰口中的腥臭之气,拌着唾沫喷在赵胜的脸上,“难不成,你身体里的汉皇血脉,是假冒的不成?!”
闻听饲血鹰的斥责,赵胜只感到脸颊火辣辣的——他心里清楚,并非是汉皇之血如此不堪,只是因为自己清醒之后,他又强行封印了汉皇之血的神力……
见赵胜半天没有回应,饲血鹰忽然转头,冲石台之上嚷道:“老的沙,光明之神是个废物,跟他打一点意思也没有——换人!!”
此言一出,直引得躺在周围的彭萤石等人高声呼喊:“大家不要被这个家伙给骗了,那个人不是光明之神,是朝廷让人假冒的——!!”
无论是饲血鹰的话,还是彭萤石等人的话,都没能在人群中掀起一点波澜——大家默契的做出了同一个选择:沉默。
是啊,在这个时候,也只有沉默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今日,朝廷的强大展露无遗,无论是光明教廷,还是诸子之盟,甚至就连那天选之子,在朝廷的压制下,也是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毫无还手之力。如果这个时候站出来和朝廷公然唱反调,那么下场一定会很惨——人们是乐于憧憬的,他们渴望天选之子引领他们走向光明,走向新的生活;但同时他们又是现实的,如果要到达憧憬的彼岸需要付出血甚至是生命的代价,那么他们宁愿那些所有的美好,都停留在虚幻的憧憬之中……
“这一幕,你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老的沙转头问莫降:“当初在大都刑场,临刑之时,我就问过你,这些麻木又愚昧的人们,真值得去拯救么?他们灵魂如此丑陋,不是正该在人间炼狱中,承受折磨吗?”
莫降沉思片刻后正色回答:“老的沙,这些人只是出于对暴力的恐惧,才会选择沉默——但是,一旦他们挣脱恐惧的枷锁,亦或者到了反也是死,不反也是死的两难境地,一旦他们将胸中的愤怒释放出来……我只能说,你们黄金族人,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就凭这些人?就凭这些灵魂早已麻木的行尸走肉?他们连面对死亡的勇气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