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莉长大了嘴巴,颤抖着向后退着。而布托斯也是同样如此。
鲜血顺着剪刀一点一点地往下滴着,像极了这次“凄美”的邂逅。
此时的艾希莉甚至连用双手捂住自己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布托斯颤颤巍巍地倒退着,他很明白这是一场意外,锋利的剪刀即使源自美丽的艾希莉之手,他也相信她绝无恶意,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倒霉。
布托斯仰面倒下了,在摔倒时,与坚硬的地面相接触的那一刻,剪刀又被插深了些。剧痛传遍了布托斯的灵魂,他只朦朦胧胧地听到了西埃尔带着一众仆人赶来的声音,以及艾希莉颤抖地哭声……
在黑暗中沉睡,再在黑暗中苏醒,布托斯已经经历了不知多少回。
只不过这一次,他险些没能再看见新鲜的阳光。
“这就是你做的事情!艾希莉!”西埃尔公爵正严厉地斥责着艾希莉:“如果这件事情传开,你,我的四女儿,将为年轻与冲动付出代价!而且将付出代价的也不止你自己!”
艾希莉捂着脸啜泣着:“对不起……父亲……我不管什么代价,我只想知道……”
艾希莉的嘴唇翕动着:“他是否还能活下来……我不想背负别人的亡灵活着……”
西埃尔的脸色像极了铁青色的砧:“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事情?公爵之女任性违抗父亲的旨意?或是一个二十岁的姑娘拿着剪刀在街道上乱跑?”
艾希莉清亮的眸子再一次被泪水朦胧。
“你伤及了他的心脏,他的呼吸正愈渐衰竭,”西埃尔将拳头握紧:“但是,这件事对于一个公爵而言并算不了什么。你如果想洗脱罪名,艾希莉。那就赶紧脱下这沾了血的衣服,换上舞会的裙子。这死不足惜的性命不会有人在乎!”
“死不足惜?不会有人在乎?”艾希莉有些怀疑面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父亲刚刚所说的话:“他是一个少年,和我一样的年纪,一样值得尊敬的生命……”
“值得尊敬的是你的生命,公爵之女,而非这个穷小子的!”
“父亲!”
“够了!”西埃尔已经给了艾希莉足够的内心:“你太过年轻了,艾希莉。你以为,这只是你自己的事吗?如果你再任性下去,整个家族都会被你连累!”
西埃尔愤愤地转身,背对着艾希莉离去。
艾希莉精致优雅的面容此刻满是泪水。在诺大的居室中,艾希莉缓缓褪下了那沾染了布托斯鲜血的衣服……
精美的礼服被各种奢华的材料点缀,清澈的灵魂也被各种虚浮与飘渺缠绕……
“那个冒失的丫头!”戒灵的存在与布托斯的性命息息相关。即使其隐蔽于黑戒之中,它仍能感受倒寄主生命的流逝,以及自己的消亡……
戒灵恶毒地咒骂着艾希莉。但咒骂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戒灵不得不运用自己的能力,去治疗布托斯那糟糕至极的伤势。
此时,布托斯被放在了西埃尔公爵之所的某个储物间里——一个极为偏僻的角落。
黑气萦绕着布托斯,并一点一点地朝着布托斯的心脏之处渗透着。
血液被止住,心脏开始变得兴奋而活跃,脉搏也渐为有力……
这个看似飞快的过程却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当戒灵用尽力气,布托斯在惊呼声醒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艾希莉要参加的舞会也即将开始了。
“啊……我还以为我已经死了!”布托斯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在昏迷中体会到的那种临近死亡的恐惧依旧占据着布托斯的心头。
“这个该死的冒失鬼!”戒灵虽然已经疲惫,但它仍有力气去宣泄自己的不满。
“是你救了我吗?老布托斯?”
戒灵凶恶地回答道:“不会有人把你的生命当回事情!除了我,以及那个差点杀了你的蠢丫头!”
布托斯的内心闪过一丝愉悦:“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是舞会开始的时候,如果你还想抓住机会,还想像收藏宝物一样收藏那个愚蠢至极的丫头,就赶紧动身吧!”
“啊!”布托斯一拍自己湿漉的额头,然后像一只兔子一样从地上跳起。
“换身衣服!”戒灵训斥着:“除非你想被赶出来!”
布托斯再一次惊觉,然后傻笑着在储物间里翻找。
很幸运的是,布托斯找到了一件仆从穿过的衣服,对布托斯而言应该还算合身;不过很不幸的是,这件衣服满是汗味,一股酸臭的味道挥之不去。
布托斯惊喜但又有些无奈地换上了这件并不是很如意的衣服,然而就在换衣服的过程中,布托斯竟突然发现,自己的“鲛鱼之泪”竟然不见了!
在布托斯原来衣服的口袋中只剩下了一卷地图、一小袋钱币和一片神秘的叶子。
戒灵此时已经显出惫态了,它徐缓地说着:“西埃尔那个贪婪鬼拿走了它……”
布托斯的眉毛突然拧成了一道山脊:“那可是你留给我的!老布托斯,告诉我,他拿去了哪里?”
“我留给你的?啊对!没错……”戒灵差点救露出了马脚:“我想,他一定想用这个珍稀的东西讨好谁,如果你快些去舞会,也许一切还来得及。”
布托斯挽了挽袖子,气冲冲地大步走出储物室:“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戒灵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连续两天施展这种消耗极多的巫术,让它感到很是疲惫。戒灵并不认为在舞会上,布托斯可以让自己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