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峭壁,时不时有碎石落下。这才是下午,但天暗得有些恐怖。巨大而渗人的闪电,划破黑暗,照在那个攀岩的人身上。她娇小的身躯,以极快的速度下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根本不会相信,居然有人会在这样暴雨天做这种事情。
她的左袖不见了,那并不是攀爬的时候不见的,而是她愤怒的时候自己撕扯下来的。她衣服的前襟血红的一片,脸色更是苍白。再仔细看,你会发现,她浑身都在颤抖。再注意她的眼,此时已经失去了光泽,仿佛灵魂不再身体之中了。
她不是别人,是故事的中心人物——琪琪。
琪琪脚终于落到了平稳的地面上,但她的人却一点都不稳,仿佛是一具失去了目的的僵尸。她因失血过多,整张脸都煞白了,让她看起来更像行尸走肉。
她无意间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撑着黑色大伞的男子,这个人穿着蓝色的t恤,黑色的牛仔裤还有一双棕色的帆布鞋,而这鞋却看起来并没有被雨水沾湿。
琪琪看到他之后,原本离去了的灵魂,一下子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扯了回来。灵魂回归身体之后,琪琪所有的负面情感全都涌了上来,她是这样的委屈,这样的痛苦,这样的无助。
那一刻,她崩溃了,她不再是二兮兮的琪琪,也不再是身手敏捷的流氓大盗,也不再是身负重担的姐姐,她只是个无助的小女人,她只想依靠眼前这个人,这个曾经数次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的人。
琪琪身体的那根紧绷的弦断裂了,她倒在了蓝t恤的怀里,靠在他结实而温暖的胸口上悲伤地哭泣。
伞落到了地上,但是雨却没能落打在他们的身上,那些疯狂的雨水在接近他们的时候都化为了水气。
蓝t恤的魔力已经恢复到了顶峰状态,隔离这小小的雨水还是绰绰有余的。然而,蓝t恤能够隔离雨水,却不能够隔离琪琪的眼泪。他的心仿佛都被这炙热而无助的眼泪融化了。
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女孩,她的坚强,她的调皮,她的狡黠,仿佛全都不见了,只剩下彻骨的悲伤。
蓝t恤用他温柔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着了魔似地去亲吻她的眼泪,想用这种方式来抚平她的悲伤,安慰她的灵魂。
琪琪没有反抗,因为她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只感觉到脸颊上传来一阵无比令人安心的温暖。
蓝t恤来此处的任务已经完成,他将琪琪横抱而起,离开这个深邃的峡谷。
等到琪琪稍微恢复神智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非常柔软而舒适的大床上。她抬了抬眼皮,似乎看到了一个蓝色的身影,可她感觉眼皮好重,身子好乏,就又再次睡过去了。
她没有听到蓝t恤对她说,小猪真能睡。
琪琪真正完全清醒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她睁开双眼,依旧感觉浑身酸疼,但精神好了许多,只是刚刚脑子中闪过爸爸的身影,心中又是极度的倦怠。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发现自己身上一条白色的,质地非常柔软的,到膝盖处的纯棉睡裙,样式非常简单却也十分独特,就算是穿着这样一条裙子在大街上走,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她用手肘撑起了上身,牵动了身子上的刀伤,那种疼痛让她咬紧了牙关,该死的怎么会这样痛,早知道不那么冲动,二兮兮地砍自己一刀,我肯定是有毛病。
现在明明是夏天,为什么都感觉不到炎热。外面知了嘈杂的鸣叫声,以及从窗户透进来的刺阳光都告诉琪琪,现在是夏日的白天。
琪琪穿上一床边一双大小正好合适的木屐,站起来观察房间里的情形。房间的四周放满了冰盆,吸走了里面所有的热气,当人走过的时候,甚至会冰得搓肩膀。
这里到底是哪里?
琪琪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峡谷里发生的事情,心底只留存着那股温暖,不只为何想起这丝温暖,她的嘴角竟挂上了笑意。
一个穿着正统女仆装的少女,走了进来,打断了琪琪的想入非非。女仆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诧异:“秀,你醒了!”
琪琪盯着女仆,端详了好久,怎么也无法从脑子中找出来这个女仆的形象,她确定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少女:“你是谁?这又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仆眨了眨她美丽的大眼睛不解的问道:“琪琪秀,难道你不记得是我家公子抱你回来的吗?”
“你家公子?”琪琪更疑惑了:“你家公子是谁?”
女仆说到她家公子,眼珠子仿佛都亮起来了,说不出来是仰慕,还是骄傲:“我家公子就是这个庄园的主人炎皓?君右啊,难道秀你并不认识我家公子吗?
君右,君右,好熟悉的名字,琪琪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炎皓?君右那就更不晓得是哪位了。琪琪觉得脑子快要不够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琪琪只能说:“你家公子在哪里?我要见见他,不论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他。还有,你叫我琪琪就好了,秀什么的,我并不太适应。”在五年前,琪琪是鬼堡的大秀,上百个仆人成天大秀、大秀地叫着,她也不觉得有什么。而现在大秀之类的词无疑就是她心头之痛。
女仆看到了琪琪眼神闪烁不定,同时也看到了她灵魂的最深处的哀伤,不由地同情起她来。她只是公子的女仆,一个旁观者,总不能冲上去安慰她,毕竟人家自己没有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