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立一侧的的米尔扎看着那个建议给前锋大军主将报信的万夫长,眼光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恨意,原來自去年先行出发,踏上征途的十万大军的主将阿布巴克尔,哈利勒两人却是他的同父异母兄弟,一向被他视如眼中钉,肉中刺,如突厥,匈奴,蒙古诸般游牧部族,往往都是父子,兄弟各有心腹军队,沒有汉人王朝历朝历代所形成的什么立长,立嫡的规矩束缚,往往便是力强者压倒一切,弱肉强食,他阻止不得父亲的命令,唯有心中暗自祷告,希望自己的两个哥哥前锋大军已然和明朝镇守西域的大军展开激战,难以脱身,那么沒有了帖木儿帝国大军主力的增援,想來生还回來和自己争权的机会就沒有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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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汗如果同时面对一群狼和一只老虎,应该如何保护自己呢?”阿鲁台目光闪烁的注视着本雅失里,缓缓问道。
本雅失里闻言心中不禁一动,情不自禁问道:“国师的意思是咱们鞑靼置身事外,让帖木儿国和明朝朱棣打个你死我活。”
阿鲁台点了点头,沉声接道:“明朝西凉侯宋晟手下虽有数万大军却也难抗帖木儿军一击,咱们最好是找个法子让朱棣知晓帖木儿大军來犯之事,让他们在西域之地打得昏天黑地。”
“不,不,朱元璋,朱棣乃是我成吉思汗子孙,黄金家族后裔的生死大敌,我岂可给明朝通风报信。”本雅失里听得阿鲁台这般失心疯的言语,忍不住挥舞着双手站起身來,嘴里发出愤怒的嘶吼,元朝被朱元璋所灭,自己这个黄金家族子孙如何能给朱棣通风报信,更为可恨的还是卫拉特部族马哈木,脱欢父子接受明朝册封,立国号瓦剌,依仗与明朝通商之利,不断收服草原上的大小部族,扩充实力,屡屡与鞑靼厮杀,自己又如何能向朱棣服软。
阿鲁台默默看着甚是恼怒的本雅失里,心中不禁暗自有些好笑,暗自忖道:若非蓝玉在捕鱼儿海一战而灭金帐元军,托古斯帖木儿父子死于非命,你又何來机会自称黄金家族嫡系子孙,统领鞑靼,当真可笑,冷冷旁观对方怒吼数声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后语重心长的问道:“帖木儿本为突厥后裔,其部族信奉的乃是真主阿拉,而这草原之上的大小部族,上至王公贵族,下至牧民,都是长生天下的子民,若是帖木儿大军到來,咱们是否便要抛弃长生天,转而信奉他们的真主呢?”
一席话语犹如当头一盆冷水陡然浇熄了本雅失里内心之中对于明朝朱元璋,朱棣父子的刻骨仇恨点燃的怒火,只见他面色极为难看的颓然坐下,嘴唇微微颤抖几下后,终究还是沒有说出什么來,原來在这无垠的广袤草原之上,统称为蒙古的大小游牧部族虽则难以计数,信奉的却大都是长生天下的萨满教,回想昔日自己派遣前往帖木儿国的使者所见所闻,帖木儿大军对那些被征服的国度,不同宗教无一例外的采用灭国屠城,斩尽杀绝的手段,本雅失里陡然发觉,已然踏上征途,前來攻打明朝朱棣的帖木儿帝国大军,是如此的令人胆寒。
阿鲁台眼见对方逐渐冷静下來,当即娓娓言道:“可汗身为成吉思汗的子孙,自然不会向朱棣低头,但那些草原上的大小部族,却不乏前往西域宋晟驻守之地,和汉人商贾交易之人,或许他们会告知宋晟帖木儿大军即将來犯之事。”
本雅失里闻言略一沉吟,已然明白了阿鲁台言下之意是让臣服于自己,却悄悄遣人在西域之地和汉商做生意的部族中人给明朝通风报信,以避免尴尬。
“可汗,咱们鞑靼目下的心腹大患还是马哈木,脱欢父子,还是准备让那些大小部族准备迁徙,以避免被帖木儿驱策去攻打明朝,白白便宜了这个突厥跛子吧。”事关重大,阿鲁台此时也顾不得在本雅失里面前倚老卖老,郑重其事的站起身來说道。
回想昔年那个令草原各部族闻风丧胆的大明悍将蓝玉在捕鱼儿海侧将金帐元军尽灭后,也沒有将托古斯帖木儿麾下的臣民尽数屠戮,而帖木儿大军所过之处,可谓是鸡犬不留,两害相权取其轻,鞑靼可汗本雅失里内心之中,虽则依旧深恨明朝,却也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微微颔首,示意同意阿鲁台的谏言,目下以朱棣为帝的明朝也不是什么善茬,他可不想自己麾下忠心耿耿的部将们成了那个突厥跛子的马前卒,稀里糊涂的去为什么所谓的反明复元大业送掉性命。
自昔年兵部驾部员外郎陈诚奉洪武皇帝朱元璋旨意出使西域撒里畏兀儿(今新疆柴达木盆地),招抚各大小部族,西凉侯宋晟奉旨统领大军进驻先后设置的安定卫、曲先卫、阿端卫,三个卫所后,各大小部族摄于宋晟大军威慑,逐渐接受朱元璋册封的指挥使,指挥同知等官职,近年以來鞑靼在草原上和瓦剌相互攻伐厮杀,也暂时无力南侵,西域之地逐渐平定,不时有來自帖木儿,土耳其等大小诸国的胡商被明朝丝绸瓷器等物贩卖到亚细亚之地所获得的暴利诱惑,沿着古丝绸之路南來,与同样为求财北上的汉商交易。
帖木儿大军数十万之众踏上征途以來,撒里维吾尔的胡商近乎绝迹,西宁候宋晟见状不禁心中狐疑,忙命手下军士详加打探,自一些前來交易的游牧部族口中获悉这个横扫亚细亚诸国,灭国屠城,自称铁木真后裔的帖木儿在其都城召开所谓的反明复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