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敏头也不回的答道:“这世上只有放错了位置的人才,岂有无用之人。这姓叶的经济被我们灌醉了,还能保留几分清明,只讲自己的身世,再不提外人半句,可见还是一个相当机谨的人物。
而他在临安市井讨生活这么久,对于那些大户人家的女眷传闻应该是有所了解的。但是和我们说了这么久,他也没提到那户人家女眷的闲话,可见他还是有些底限的。
从这两点来看,帮我们在临安跑腿办事,应该是足够了。总比你每次拿着寻人的传单出去,却喝得满身酒气回来强的多,不是吗?”
齐彦河突然看着前方说道:“啊,是正礼兄出来接我们了,哥哥你先等等,我去拿了灯笼过来给你照路…”
看着齐彦河逃之夭夭的背影,沈敏也只能摇头苦笑,知道刚刚自己对他的教训,多半又是白费功夫了。他踏着青石板继续向前,脚下的木屐同石板敲击发出的清脆声慢慢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接下来几日,沈敏倒是再未遇到什么访客,总算让他安静的在家把各地的社会平均劳动时间算出了一个大概的结果。端午之后的第二日,沈崇安就带着几名穿着道袍的书生来见他,这些人就是现在主持报社的编辑了。
沈敏同这些人谈了一会,发觉这些书生虽然落地多次,但却各有才艺在身,并不是一群不知世事的腐儒。只不过他们的才艺,对他来说并派不上什么用场。
而这些书生中为首罗愿和沈敏谈过之后,心中其实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因为他并不是一个身份简单的落地举子,他是以龙图阁学士知严州的罗汝楫的五子,去年末来临安准备今年的应试,结果却遇到了秦桧去世引起的政治风波。
罗愿同父亲不同,并不愿意继续阿附秦党,自然也就不肯去吊唁秦桧。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因为官家对于秦党的打压,现在临安百姓对于秦党党羽的痛恨情绪突然就爆发了出来。他要是公开自己的身份,就无法再居住于市井,因为会被百姓所误伤。
正好他从一个友人那里听说,有人打算招募一些读书人编制一本报刊,不仅提供报酬,还给予住宿饮食,他就跟着友人跑来了。罗愿家学渊博,特别是在博物学和古文上特别出色,因此很快就被聘为了报刊主笔。
本来只是打算混进报社躲避政治风波的罗愿,在主持了这份所谓的报纸之后,很快就生起了兴趣。哪怕今年的礼部考试落地了,他也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继续留在了临安弄这份报纸。
唯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报纸真正的东家回来之后,就把他们这些人叫过来查问底细了,这让他有些茫然了。说假话,他不愿意。说真话,他又担心被人驱离。在这报社待了这么久,好歹他也知晓这些人似乎是倾向于尊崇岳飞的。
罗愿为了这份报纸付出了不少心血,自然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被人给赶出去。办报纸可比被关在家里读书有趣多了。特别是这保安军,还不时会从海外传回一些奇闻轶事和珍奇的动植物资料放在报纸上宣传,这让他觉得大开了眼界,自然就更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丢了这个职位了。